“你刚刚说的,陛下看重,身居高位,大明国公,难道不是说昨日的自己吗?”
“陛下在数月前对你是多么的看重,你在安南有着极大的自治权,大明国公也是你的囊中之物。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可你干了什么,你夜宿皇宫,你使用宫人,逾越之举数不胜数,陛下虽知道,但并未惩罚与你,但后面你军令朝夕更改,嚣张跋扈乃至上达天听,若是没有人阻止你,大军尽数南下,安南北方乱作一团,即便南方被你平定,可安南也要动乱数十年,朝廷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我大明的儿郎要为此付出多重的伤亡,你难道不知道吗,你什么都知道,可你还是为了一己之私欲,这么做了,一旦做成,你就是我成化朝第一罪人了。”
“你现在说陛下看重,身居高位,大明国公这样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你就是这样对待陛下的吗,你难道心中就没有一丝惆怅,没有一丝忏悔吗?”
“我知道,你心里面肯定在想,我在外奔波征战,泰宁侯在京安享富贵太平,为何他能在你前面成为国公,你为此不忿,不满,可你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你质疑不了,你也不敢上书质疑,你干了一件最不该干的事情,你要拿着是士兵们的生命去质疑陛下的决断,要拿着西南之稳定去逼迫陛下做出退步……”
“你还是臣子吗,陛下还怎么看重你……你还怎么成为大明的国公……大明的国公爷,岂是你这样的臣子能够染指的。”
坐在上首的石亨听着石彪的话,有些呆住了。
他明明是石彪的叔父,怎么石彪在这个时候却用训儿子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呢。
并且句句都往自己内心最软的地方刺。
果然,能够伤你最重的人,就是你的亲人。
而且还把他说的一无是处,还让他无法反驳。
这些年,在辽东女真,朝鲜等地,石彪,石亨两个人算是积累下了经验。
国家占领土地,就是像吃东西一样,吃的快了,急了,总是会积食,弄不好还会吐出来。
而吃下一块土地,消化一块土地,将不稳定的因素全部消除,接着朝下进行,这样才不会积食,这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
石亨对此是知道的,所以他才在占领安南交州城后,并没有着急的南下,去深山老林找逃亡小朝廷拼命。
因为石亨明白即便短时间内占领了安南的南方,明军十几万士兵,也是无法对安南全境进行很好治理的。
可是让大明继续派遣军队前来,也是不现实的。
因为西南之地,牵动西南即可,若是动用了其他省的兵力,粮食储备,这是真的打乱了全盘的部署。
你用了十余万的士兵,二十余万的民夫,一百万两的白银占领了安南,跟你用了五十万的士兵,一百余万的民夫,将近二百万两白银占领安南的功劳是不一样的。
五十万的士兵,一百余万的民夫,粮草军需管够,白银开道,只要是个合格的将领几乎都能顺利完成,而这个代价显得极为庞大,朝廷以及皇帝陛下本人都不会想着付出这个代价去占领安南的。
因为付出与短期的回报是不成正比的。
作为将领的功劳也会大打折扣,谁都能干的事情,还怎么凸显出将领的功绩呢。
坐在一旁的朱骥,看了一眼石彪,又看了一眼石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暗道:“知父莫若子啊,石彪说的话,都说在了点子上。”
“哼,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还能教训我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吗,我现在是落寞了,可你现在还没有到达我之前的高度,还想着教我怎么做臣子,我在北京城下冲锋陷阵,我在辽东平定女真,我又到了安南为国征战,我对陛下,对大明朝都是有功劳的,瞧我落寂,便想着指教与我,石彪,你配吗,你不配啊……”
石亨不想说话,无法反驳,可却觉得自己要是听完石彪的话后,没有丝毫的言语,显得有些理亏,可他真的没有话去反驳石彪,只能换了一个思路。
辉煌一刻谁都有,别拿一刻当永久你不要觉得现在你牛了,就可以在老叔面前逼逼赖赖,说多了,我可不听。
石彪听完石亨的话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叔父……”
听到石彪的叔父,石亨的内心还是起了很大的涟漪,他看向石彪,在石彪的眼中,石亨看到了无尽的悲伤,这让石亨心里面很不好受,虽然叔侄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谁也不让谁。
可他们却是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