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果,涑州城里的每个人都承受不了。
现在这种天气虽然不算太热,但是连血带内脏暴晒在阳光下,一天就开始腐败了。
尽管心疼,他还是做出了冷静的决定。
最多随军带一些处理好的羊肉当军粮就是。
一个时辰后,精疲力尽的骑兵们终于完成了任务。
谁也没有想到,杀羊比打仗还累,甚至很多惊惧不已的羊还要追逐一番才能杀死。
连身为领军主帅的李秉思都觉得有些好笑。
这特么的谁想得到。
“休息半个时辰,继续前进。”
他还要继续向上京方向逆行,把渤海大军的后勤辎重彻底毁掉。
中午,涑州城,城楼上。
王彦庭一身疲惫地席地而坐。
城墙上,遍地血污,结成了黑红色的厚厚的血痂。
很多箭垛已经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在春日的照射下分外刺目。
今天是开打以来的第三天,经历了两天半守城战的王彦庭现在只想找个地方美美地睡一觉。
他从来没有想过,人类之间的战争会是如此的枯燥乏味的。
没有那种史书上的气吞山河,也没有小说里的用兵如神。
只有不断重复的攻击与防御,杀戮与被杀戮。
而这种单调的重复偏偏细想起来充满了残酷。
通过第一天抓到的俘虏,他已经知道对面的主将正是上一仗的手下败将----大保义。
而无论是自已还是大保义,和指挥水平无关,都要按照战争的规律忍受这样的过程。
就像乌鸦喝水,如果最后的一颗石子保证了喝到水,即要么打退来犯,要么攻陷涑州。
那么这几天每一轮进攻都是之前投进瓶子的一颗颗石子,没有价值但必须这么做。
城头上的破垣军把一个个登上城墙又被杀死的渤海军尸体扔下城墙。
从昨天下午开始,双方就开始允许每天商定一个时间,给各自的人收拾士卒的尸体。
不是因为仁慈,而是再任由尸体放在城下,很容易引起瘟疫,这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
根据王彦庭的粗略判断,渤海军在两天半里至少伤亡了一万人,而瑞州军已经伤1900多人,亡800多人。
透过眼前的军阵,王彦庭可以感觉到大保义的目光。
现在是比耐心、比忍受力的时候。
要么,是瑞州军扛不住消耗而崩溃。
要么,是渤海军断粮,军心大乱而被击溃。
相对而言,王彦庭更加煎熬。
因为渤海军断粮的时机什么时候出现是未知的。
但是双方的兵力变化却一目了然。
表面上看起来,瑞州军的伤亡小很多。
但是一旦总兵力小于5000人,就不足以支撑四面的城墙了,到时候,任何一处的疏漏都会被渤海军形成突破。
更何况,战死的大多都是撼山军、破垣军这样的近战军种,剩下的都是弓骑兵,用到城市防御战就有些不要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