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得意和疯狂交织的光芒,脸上肌肉扭曲着。
他甚至能感觉到脸上的肉在一突一突的跳。
他已经想好了待会儿登上城头之后应该怎么办。
初登城头,面对的肯定是优势数量的敌人。
他决定就地一滚,砍那些官兵的下三路。
在他看来,这是最保险的做法,而曾经学过功夫的他不认为自己无法做出这个动作。
但是他的美梦很快就被打破了。
就在他已经距离城头很近,甚至一跃就能上去的时候,冯锆忽然大吼道:
“持叉杆的,杀!”
“杀!”
那几十个手持叉杆的官军一直没得到进攻的命令,早就憋坏了。
这会儿得了命令,口中纷纷喊杀声,手中叉杆便是狠狠的朝着面前刺去。
那精瘦汉子首当其冲。
一个官军盯上他了,手中叉杆前刺,那月牙形的利刃狠狠的刺中了精瘦汉子的胸口。
那月牙形利刃的两个尖端,刺进去几乎有一寸多深。
更是在他的胸口划出来一个巨大的伤口,几乎已经将其开膛破肚了,鲜血淋漓而下。
受到这般重击,那精瘦汉子惨叫一声,手再也抓不住梯子,重重的砸了下去。
眼见得这一幕,下面的贼军赶紧让开,但贼军你推我我推你的挤成一团。
这汉子的体积可比砖石要大得多了,尽管已经尽力躲避,还是有两个汉子被他给砸在地上。
那俩人倒是没死,不过也是筋断骨折,躺在地上惨叫。
而跌下来的那精瘦汉子脑袋正好撞在一块石头的尖角上,后脑勺凹下去一大块,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此时,手持叉杆的士卒们站在垛口边上,持着叉杆朝着那些蚁附登城的贼军狠狠的刺击。
这种叉杆,本来就是专门为这种情况下的战斗而设计的,叉杆的顶端这种月牙形,杀伤面积很大。
无论中间的利刃还是两边的月牙的尖端,都是很锋锐,只要是被碰上,那就是一道伤口。
而这种设计,也使得攀爬的贼军士卒不好抢夺,非常之被动。
云梯的宽度是有限的,尤其是贼军自己打造的云梯。
由于其比较不专业,工匠水平也比较低,打造出来的云梯更像是家用梯子的加长版。
只能是陆续往上攀爬,一次上不去几个人。
这也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只要三两个官军,几根叉杆,就能守住一个云梯,让上面的贼军士卒始终无法上来。
不断有被刺中的贼军士卒从云梯上摔下去,砸在地上,往往还会有一个垫背的被砸翻。
惨叫声不绝于耳,反而是贼军的喊杀声,渐渐的比刚才要低弱了不少。
叉杆乱刺,砖石横飞,一时间贼军竟是不得寸进,伤亡数字却是不断增加。
远处,督战的余七守依旧是面无表情。
但紧紧攥紧的右手,紧紧咬住的牙关,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他怎么可能不心疼?怎么可能不关心?
贼军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上下遵从,人人听令的官僚体系。
不是说认命了一个人去当某个营的首领,这个人拿着文书去上任就行了。
所有的高级将领,手底下的人马,大概都可以算是自家的私兵。
余七守能有现在的权势地位,就是因为他手底下有这些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