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半个时辰,将军带人去左近砍伐树木,赶制冲车,车轮什么的就不用做了。”“找些粗麻绳,到时候士兵背在肩悬空而撞击便可,令鸩休将军命士兵去附近村落将所有的门板,木料,长梁全部拆了运来。”“再造两百架云梯,简易的即可。”令鸩得沉声下令。令鸩休,令鸩格立冶各带五百人领命而去。其余士兵一面严阵以待,一面抓紧时间进食,这也许就是他们的最后一餐了。午时过半,乌桓兵全部赶到,令鸩得高声下令命令鸩得,令鸩休两位将军各率两千精兵分攻南北二门。其余四千士兵猛攻西门,剩下七百由一名校尉带领负责在开始的佯攻掩护下用木板长梁搭建浮桥。号角连声起,冉州城下万人呐喊,声震云霄。西城门处先进行一轮佯攻,乌桓兵两千骑纵马冲到护城河边,人手一只弓箭,朝城头抛射。箭矢化成弧线如一群蝗虫嗡嗡叫着落入两边城墙的人群中。冉州军民大多第一次战场,士兵们还知道躲在城墙垛子后面,躲避箭支。协助守城的老百姓只懂得胡乱奔走,箭雨过后。数十人命丧箭下。这还是抛射没有准头的缘故,更多的箭支都是越过城墙射到了城里。俞穆急的直跺脚,连声喊道:“躲在城墙后面,弓箭手准备压制,他娘的,都给我听号令,别乱跑啦。”城下乌桓兵又一轮箭雨射来,这一次箭支角度做了校正,百姓死伤更多。令鸩得远远看着城一片慌乱,惨叫连连,俊脸升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俞穆双眼冒火大喝道:“乱跑的军法从事。”说罢挥起一剑将身边一个慌慌张张乱窜的后生砍成两截,身边的士兵也跟着大喊:“听俞将军号令,乱跑的杀无赦。”人群这才停止了无头苍蝇一般的乱跑,随着俞穆的大喊躲在城垛背后的死角,第三轮箭雨过来,伤亡几乎没有了。城门楼瞭望孔处的齐军连声喊道:“将军,他们在架浮桥。”俞穆探头一看,果见几百人正将一张张门板用绳索捆扎起来。折叠在一起,像折扇一般一个个的打开,浮在水面,只一会时间,三四座浮桥已经搭起来了。“居然跑到我们城墙下搭浮桥,欺人太甚。弓箭手准备,给我瞄着那帮狗贼,狠狠的射。”俞穆大喝道。城中的八百善射之兵,齐刷刷从城垛后面冒出头来,弯弓搭箭对着城下的乌桓军一顿乱射。虽然乌桓兵的弓手更多,但毕竟是仰面抛射,齐军居高临下。虽八百弓箭手,但是箭支下来都带着摄人的尖啸声,立时便将乌桓军气焰给打压了下去。乌桓兵散兵阵型站立,中箭的倒是不多。但是只要中箭,基本都是透甲而过,非死即丧失战斗力。乌桓兵死撑了一会,搭建浮桥的士兵也已经搭好了十七八座简易的门板桥。令鸩得这才下令弓箭手回撤到射程之外。第一回合双方死伤相差无几,乌桓兵齐军各自死伤两百多人,战力高下立判。乌桓兵不但将浮桥搭好,而且还用抛射这种羞辱人的方式射杀城两百齐军和百姓,可谓是气焰嚣张之极。一般在攻城战中,很少有人敢进入城头弓箭手射程之内。更何况是在离城墙四十步的护城河边的死亡区域,明显乌桓兵是吃定了城中守军寥寥。北城门和南城门处情况更是不堪。那边大部分是百姓临时组成的守城队伍,虽然也有弓箭,但是没经过训练的百姓连箭都搭不弦,更别论阻止秦人搭建浮桥了。司徒允肃在城中阻止着运送滚木礌石箭支等后勤事宜,待他上了城楼,俞穆赶紧将情况禀报与他。司徒允肃焦急的问:“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俞穆无奈道:“只能靠人海战术了,城中轻装近两万,虽都是老百姓,但只能用命博了。”“稍后乌桓兵大举进攻,须得有赴死之心才成,似现在这一盘散沙,城破是必然的。”司徒允肃道:“需要本官如何去做?”俞穆道:“大人需激励民心,以死相博方可。”司徒允肃点点头,转身来到城门楼,对着城内正在忙碌搬运的百姓挥手高喊道:“各位父老乡亲,停下手中的活,我是司徒允肃,有几句话要跟大家说。”闹哄哄的人群静了下来,远处乌桓兵的马嘶声和喧闹声随风飘了过来,恍如便在身边。“诸位父老,听到没有?”“城外就是一帮虎狼强盗,他们从遥远的北方跑到我们大齐来了,他们要干什么?”“他们翻越险山恶水来到我们的家乡位的是什么?”司徒允肃苍凉的声音在城头回荡。“他们不是来做客,他们是来抢劫,是来奸淫我们的妻女,抢劫我们的财物,杀我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姐妹来了。”“上至耄耋老人,下到腹中胎儿,他们一个都没放过,这是一帮真正的魔鬼,你们说我们能让他们进城吗?”“不能!坚决不能!”人群怒吼着。“我知道不能,所以我们要跟他们拼了。”“对!我们也能杀敌,跟他们拼了!”“头掉了碗大个疤,决不能让他们进城祸害我们的妻儿父母和姐妹,绝对不能。”人群怒吼着,个个脸涨得通红。“好样的,不亏是我们冉州府的百姓,个顶个的是条汉子。”“也算老朽一个,今日就是用手抠,用牙咬,用头撞,我们也要将他们赶出冉州城。”司徒允肃说罢,呼啦将身的官服扒掉,一把抄起身边一根木棍,高高举起道:“去告诉你们的亲人,除了妇孺,走不动的老人,全部城守卫,冉州城今天要全民皆兵,教这帮狼崽子们尝尝咱们的烧火棍。”司徒允肃挥起木棍重重砸在城墙,土石烟尘蹦起老高。人群炸了锅似地纷纷抄起家伙往三面城墙增援,城头不一会便站满了百姓。站不下的便在城墙楼梯处等候,一旦空缺,立刻便会补。司徒允肃屹立城头,昂看着远方正在整队的乌桓兵,眼中充满摄人的光芒。俞穆等人看着他苍劲的身躯,均露出崇拜之色。司徒允肃平日温文尔雅,却是姜桂之性老而弥坚。众人心中觉得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军民们个个紧握手中武器,静静矗立等待乌桓兵的到来。城内的山呼海啸声让城外正积极准备攻城的乌桓军诸将愣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