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子彦的脸上完全没有那种年轻的稚嫩感,伪齐这帮人,总是在很小的年纪做出很大的事情,十来岁就开始做事了,都不能当作孩童来对待。
祖珽瞥了他一眼,闷闷的哼了一声,快步从他身边走过。
娄子彦有些尴尬,却又急忙追上了祖珽。
此处码头极大,远处停靠着一艘又一艘的大船,祖珽甚至看到了一些肤色漆黑的水手们,那些人带着镣铐,有一群肌肤白嫩的胡人站在他们的面前,大声的吆喝起来。
祖珽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盯着那些肤色漆黑的人猛看。
娄子彦笑着说道:“这些是大食国的商人,并不常见。”
“那些是他们所带来的奴隶,还算强壮,很听话,祖公若是有意,可以买一些。”
“是什么价格?”
“一个要四千钱。”
“这么贵??”
“是啊,不常见的自然就贵,这帮大食人生怕这些奴隶被其他人把持,故而在贩卖之前就进行阉割”
祖珽点点头,再次往前走,远处是一个小城镇,只是没有城墙,很多商贾和水手们聚集在此处,让此处显得格外繁华。
看着那些堆积在道路上的商品,祖珽不由得眯起了双眼。
娄子彦邀请他上了一处酒楼。
这酒楼还不是寻常的酒楼,对身份有所要求,他们坐在了最高处,通过窗户,正好能看到远处的清澈海水。
祖珽眼里闪烁着光芒,暗自咽了咽口水。
光州也是个好地方。
看来得尽快拿下来。
“此处常常有那些胡人商贾?”
“不常见,但是有,有很多地方的商贾带来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之前我父亲跟他们买了一把刀,说来奇怪,那把刀的花纹是从未见过的,锋利无比,寻常刀剑,一碰皆裂”
祖珽眼里的光芒更是明亮了。
他强行压下了心里出兵光州的欲望,冷静的看向了娄子彦。
“娄大王过去跟我家大王的私交一直都不错,我想知道,娄大王何故变心呢?”
娄子彦满脸茫然,“何出此言呢?”
“自从我家大王治理北地之后,车队和船队就越来越少,是娄大王不愿意再跟我家大王来往了吗?”
娄子彦长叹了一声。
“我这次前来,就是要为祖公解释这件事。”
“当下河南的大族商贾们,都对刘大王格外的忌惮,惧怕。”
“许多人已经不敢再与刘大王贸易了。”
“哦?为何啊?”
娄子彦抿了抿嘴,尽可能的用了一个委婉的角度来进行解释,“刘大王勇武不凡,他们大概是胆怯”
真正理由就是刘桃子军队沿路的杀戮行为。
寇流等人一路行军,沿路大行杀戮,豪强,大族,富商,连根拔起,甚至引发了巨大的惶恐,导致大量的人员外逃。
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刘桃子麾下军队的野蛮,不讲规矩,可能让这些商贾们想起了最初的胡人。
当初的门阀大族在那些胡人面前有多可怜,他们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