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户部眼下就是这三方各自为政,我也尚需时日,来厘清其中关窍。”
“不过你放心,老夫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无非多费些时日罢了。”
夏景昀嗯了一声,当然没有质疑卫远志的本事,但他疑惑道:“苏家的人?不是说因为秦相和苏老相公之间的龃龉,苏家在朝堂之上势力大减吗?”
“势力大减是没错。但并没有彻底落下。”
卫远志开口道:“苏老相公当初以死求和,虽然看似凄凉悲惨,但也算是将了秦相一军,苏老相公将姿态都放得那么低了,他若是还因为当初一些旧事追着不放,要将苏家势力尽数清算,朝野之中,谁不会兔死狐悲,他难道就能保证他在那个位置上坐一辈子吗?就算如此,他死之后,别人就不会清算他吗?所以苏老相公那一死,反倒是保住了苏家当时剩下的力量,秦相几乎不敢再从明面上动手针对,像关侍郎这一类的人,便从此安稳了下来。虽然无法平步青云,至少能够平安度日。”
他忍不住感慨,“不得不说,苏老相公不愧是被世人称作能竞争大夏三百年前三的丞相人选啊。”
你要是知道他还活着,怕不是得夸上天去。
夏景昀心头嘀咕,故作恍然地点头道:“原来如此。”
旋即他笑了笑,“今日来都来了,不如将二位大人请来见上一面?”
卫远志沉默了一下,笑容若有深意,“老夫知道你们年轻人心气高,你本事也大,但这些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夏景昀摇了摇头,神秘兮兮地道:“见一面也没啥,说不定我旁观者清,见一面就能琢磨出点什么,然后给大人提供点思路呢!”
“行吧!”卫远志也没多说,叫了个属下让他去请两位侍郎。
然后他端起茶盏润了一口,“一会他们难免言语和姿态之中有所轻慢,你莫要气盛。”
夏景昀嘿了一声,扭头看着身旁的白云边,“白公子听见了吗?卫大人点你呢!”
白云边:
夏景昀笑了笑,“您就放心吧,我这脾气好着呢!”
但没想到,夏景昀没生气,提醒夏景昀的卫远志却率先生气了。
因为,那个属下回来说两位侍郎都拒绝了他的召唤。
关侍郎还好,扯了些理由借口,言辞委婉,而秦相手底下那位金侍郎则就直接得多,就两个字:没空。
当着夏景昀和白云边两个后辈的面,卫远志也不禁老脸一红,愤然起身就要去要个说法。
夏景昀连忙拉住,好一阵安抚。
一大一小两个狐狸彼此心知肚明地演了一出戏,只有白云边信以为真在一旁一脸紧张。
“高阳,你也瞧见了,这就是老夫眼下在户部的局面。”
卫远志叹了口气,缓缓道:“娘娘如今外廷之势力不显,若是能彻底掌握户部,不论是钱粮征调还是赋税转运,都有光明正大的利益可以占据,同时也能扭转一下户部这贪腐横行之局面,算是为国朝尽力,为陛下尽忠,以彰娘娘贤德。你放心,娘娘如此厚爱,老夫一定竭尽所能,尽快打开局面,以助娘娘!”
夏景昀点了点头,“卫大人久经宦海,这点小事自然是手到擒来,阿姊和晚辈都十分信任您。”
他微微将身子侧向卫远志,“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那位关侍郎跟您这边能通力配合,您需要多久才能彻底掌握户部?”
卫远志沉吟片刻,自信地捋着胡须,“若是他倒向我们,那金友文还能蹦跶的话,就是老夫实在无能了!如若能行,不出半月,老夫便能将这户部牢牢握住!”
“那行!”夏景昀站起身来,“您明天听信儿吧!”
卫远志一怔,“明天?”
夏景昀迟疑了一下,有些为难,“您实在急的话,今天也不是不行。”
卫远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