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脸色苍白,无力瘫倒在地,一把长矛刺穿他的心脏,他最后回头,看到那黑脸将军扛着他唯一的女人进了府邸。
“咚——”
脑袋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不过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了。
三百多凶悍的士兵冲入人群,展开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那些侍卫哪里还敢反抗,被秦军杀的人头滚滚;那婢女尖叫一声,四下逃窜,不过很快被几个秦军包围,一脸坏笑地抗进了府邸内衙。
……
“公子,那便是孤竹了,进城后切记莫要妄言。”
孤竹东门外,一老一少牵着一匹乌黑发亮的鬃马。
白袅汜颔首,凝视恢宏的城门,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入城的百姓,隐约可见城墙上驻扎的秦兵。
“放心,我自有分寸。”
邓平安点头,见过两天多的朝夕相处,他已经摸清了公子的秉性,甚至有些佩服。这公子聪慧而识大体,吃得了苦,考虑事情周到,根本不似一个久居深宫,钟鸣鼎食的十岁的公子殿下。
“公子,买了药材,我们即刻南下,秦国荡平韩赵魏楚后,那边倒也相对安定,不似燕地的兵荒马乱。”邓平安一边牵着乌云踏雪,一边给白袅汜讲解。
“我明白,全凭邓爷爷你拿主意。”
很快,二人就走到队伍面前,白袅汜注意到许多百姓都是挑着担子,隐约可见里面装着的是各种物资,诸如药材和猎物尸体。
白袅汜看向前面那个中年人,微微一笑:“老伯,你进城干嘛?”
那中年人瞥了一眼白袅汜,冷哼一声,道:“还能干嘛,进城将这几张兽皮做成衣服,难不成老子进城会友探亲?”
白袅汜讪讪地摸着鼻子,想了想,说:“对了,不是秦军攻陷孤竹了吗?你不怕?”
“小娃娃,年纪不小,想的到是多。”中年人讥笑一声,自顾自道:“秦军攻陷孤竹,关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做什么?”
“你不是燕国百姓吗?”白袅汜略微有些诧异,不是说这个时代的人国家概念强,宁愿马革裹尸,也不愿做亡国奴吗?
“呸。”中年人啐了一口,冷笑连连。
白袅汜有些摸不着头脑,另外一个年岁颇大的老者听到了他们二人的谈话,回头道:“燕国王室带着十万大军都跑了,哪里顾得上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死活。”
中年人突然瞥了一眼白袅汜,冷笑道:“小子,你不会是燕国王室的余孽吧?”
邓平安一惊,正准备呵斥,白袅汜不动声色地攥了一下他的衣襟,笑吟吟地说:“没有,我祖上是官宦之家,早已没落,只是和我爷爷进城谋个生活而已。”
“不是最好。”中年人见白袅汜和邓平安一身粗布麻衣,也不像什么王公贵族,态度缓和不少:“秦军最近两年整顿了军纪,已经不对咱们老百姓下手了,城内纪律严明,少有强买强卖,就算是以前燕王当道,也不曾是这样。”
那老头听到后,也点头,颇为感慨道:“对,确实如此。以前燕军驻守孤竹,和那太守府沆瀣一气,少不得鱼肉乡里。现在虽然秦军驻扎,屠杀了一些燕国士兵,但不曾传来一丝压迫百姓的恶行。”
白袅汜听闻,沉默许久。邓平安面无表情,只不过目光泛着异样的光彩。
白袅汜明白为什么秦军整顿军纪了。
这应该和秦王嬴政推行韩非子的法家制度,商鞅变法,牢牢约束帐下士兵和境内百姓。
看来,嬴政志在天下,不止是要统一六国,还有得到天下的民心,才能顺利登基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