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也该在侍疾人选中,但从皇上那边过了一遍后,她便被以新婚燕尔之由换了下去。
眼下皇上突发恶疾,太子监国,有人终于按捺不住了。
慈宁宫所用之物是除垂拱殿外最好的,里面服侍的人,都是皇上与皇后亲自挑选的,看似细心照料,实则监视为主,保护为辅。
太后身边的人,在这次回京之后,几乎所剩无几。
温幼宜刚一踏入慈宁宫的大门,便感到有几双眼睛落在了她的身上,随着她的走动缓慢移动。
手臂忽然被握住,偏头就对上尺墨的视线,眼中的光好似有些激动,像是看到了心仪许久却一直未曾得到的玩具。
"夫人。"
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之上,温幼宜似是安抚的拍着她,嘴角的笑意恰到好处,只是在两人相交的手上,一条滑溜溜的东西,从她的手腕钻进尺墨的衣袖之中。
“母后宫里怎么这么安静。”
引路的公公微微偏头,"太后身子不适,如今喜欢安静,慈宁宫中素来不许人喧闹。"
两人被带入太后寝宫,寝宫之中很是素雅,熏着最好的檀香,明黄色的床幔彰显着此人的身份。
听到走动之声,侧躺在床上的妇人缓缓起身,视线落向温幼宜的身后,等了一会,再未见人走入,不悦的视线立即落在她的脸上。
"温氏,子瑜为何不来看哀家。"
温幼宜屈膝行礼,从走到床边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听到她的问话,有些奇怪的抬起头,"母后不知?"
"知道什么?"太后靠坐在床边。
"张婕妤病逝,皇上悲痛欲绝如今昏迷不醒,翊王殿下如今正守在垂拱殿中。"温幼宜微微抬头,眼中的惊讶像是在感慨,这个大的事情,她这位太后竟然不知。
"你说什么?"太后猛的坐直身子,探身朝她扑去。
这突如其来的前扑让殿中所有人都愣住,温幼宜更是直接朝前扑跪,双膝跪在床边,发出咚的一声,双手却是稳稳撑住了太后朝床下倒的身子。
守在床边的宫女也是匆匆朝前扑来,惊慌的叫着太后,想要将人扶起重新躺回床上。
尺墨跪在温幼宜的身侧,满眼担忧的看着她磕在脚凳上的膝盖,"夫人。"
痛的面色发白的温幼宜紧咬牙关,撑着太后落在她身上的全部力道,声音都跟着用力。
"将太后扶起来,守着这边的太医呢,叫过来瞧瞧。"
"是,奴才现在就去,现在就去。"刚刚带路的公公匆匆朝外跑去。
尺墨同另外一名宫女,架着太后,将其重新扶坐在床上,扯过一旁的枕头垫在她的身后。
拉过明黄色,绣着凤凰团纹的锦被盖在太后的腿上,在身整理被子时,手伸进被中,整理有些褶皱的床褥。
温幼宜被人扶起坐到一旁的凳子上,视线扫过尺墨的那只手,缓缓落在太后已经镇定下来的面容上。
"母后不必忧心,几位老太医都在皇兄那边,儿媳出来时,他们已经商讨出救治的法子。"
太后扫了她的膝盖一眼,"可摔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