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帐里其实有点黑,只不过今天月色极好,银光照进小轩窗,依稀还有些光亮,不过秦或这些会古代内力的古人目力极佳,即便是在黑夜视力也没受到多少影响。
卿宁停下手上的攻势,脸色顿时黑了,伸手去扯那东西,后者却颇是新奇的握着不放。
她索性一掀锦被子刷的坐了起来,咬牙努力保持声音平静道:“内衣。”
为了避免他继续发问,继续愤愤补充道:“肚兜!女人用的东西!”
那人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眸光在她身前随意一扫,不太相信道:“你一个小丫头用得着么?”
手上那玩意一松,就被愤愤的夺了回去,若不是有着夜色遮掩,卿宁简直觉得自己的脸快成了火烧云,也不知道这是时代的女孩怎么习惯的,肚兜那玩意太复杂了,她就花了图纸,让手巧的知暖照样做了出来。
这还是头一次试戴呢,就落入魔爪,简直不能更背。
绫罗帐里,秦或靠近人肉大暖炉,看着一向从容镇定的卿宁,竟然也有这样小女儿娇态的时候,竟然移不开眼。
小轩窗外,人影一闪,一根竹管捅破纸窗,一阵迷烟便乘风散入内屋。
卿宁右手腕上一阵震动,立马屏住呼吸,还不忘伸手捂住秦或的口鼻。
还好只是普通的迷烟,并没有什么大的毒。
大抵是她意识到的过快了,娇小的手掌捂在唇间,秦或透过床帐望出去的目光瞬间又收了回来,在黑暗里幽幽的望着她。
因为容王爷有了前几天被某女不让上榻睡的丢脸史,今儿翻墙找“暖炉”之前把所有的影卫都撂下了,独自一人夜入深闺,没曾想帐里一阵交手,反倒让门外的人有了可乘之机。
不过门外那人实在慢了一些,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哪个傻缺找你麻烦?”的表情。
门栓被鼓动了一下,由于来人开的太过明目张胆,动静打的丝毫没有盗窃或采花贼的自觉。
卿宁心下咯噔一下,不会是古代什么大宅门里查什么小姐夜宿的奇怪老婆子吧?
当即幽幽的看了一眼某个完全没有要动一下避一避的大祸害一眼,手上一快,把锦被一掀,直接把秦或整个人儿一裹,自己从他身上翻过时借力把他往里一推,转瞬之前两人躺的位置,里外调了个个儿。
卿宁忽然心下有些庆幸早早的讹了林氏把这些用品都换了,被子毯子都是顺滑的丝绸,推起人来不知道省了多少力气。
“咯吱”一声门开了,有夜风趁机而入,风铃儿叮当作响,吹散一室静谧。
“别动……”卿宁的声音极低地,把锦被一拉,直接连着脑袋盖住了秦或整个人,冬日里榻上被褥厚实,隔着帘帐也看不真切。
少女独有的冷香在秦或鼻尖幽幽散开,他竟一时忘了动,任她把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想着方才……忽然想她也十六岁了,与初见时相比,确实不是个一马平川的小丫头了……
精神紧绷的卿宁哪里知道身侧那人想着什么,只看他不在这时候端王爷架子肯配合着避一避,就谢谢王爷大恩了。
不管古代现代,这捉奸成双这事,大半责任都是推给女方的,秦或一个尊国无比的王爷,陆府不敢拿他怎么样,可她就不一样了,沉塘、鞭尸什么恐怖的法子都有,即便是她一跑了之,因为这祸害顶了一个这么名声,也是忒不值!
推开门走进来的那个忽然打了个酒嗝,也没有张灯,晃晃悠悠走过来的脚步有些的沉。
身侧不知是被被子蒙的发热,还是被卿宁轻轻呼出的热气喷的发热的秦或忽然动了动,立马被前者伸出手臂揽住,素腕揽得温凉的人,卿宁一时间冷的毛孔都倒竖,她不敢出声,屏住呼吸,继续听帐外的动静。
看来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喝过酒的男人……
陆梁华今天是和同僚们喝了不少酒,可以天下礼教为天的一个为人父者,绝不会再醉酒之后来平日并没多喜欢的女儿院里,陆梦科一副我是乖巧弟弟的假面孔更不可能做这么出格的事儿!
府中小厮、家丁也没有醉酒走错院子的可能。
那么……就是有人有心为之了。
秦或躺着在身侧忽然听她一声极轻的冷哼,那么跌跌撞撞晃荡的过来的人,也已经朝着床帐伸出了一只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卿宁忽然坐了起来,把一头青丝都拨到额前,左手从隐形手环里掏出手电筒,朝着自己脸上啪的那么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