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时鸢只好妥协,吩咐车夫将马车明玉斋门口,与时兰一前一后进了明玉斋。
一进门,不出所料,皆是熟面孔。
与此同时,里头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静了一瞬,似是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地行礼。
众所周知,明玉斋是京中女子的销金窟,进此处挑衣裳头面的,不是京中权贵家的千金,便是富商大贾的女儿。
而这些人,大多见过时鸢。
时鸢面不改色让她们起身,也不多言,抬步上了二楼。
众人这才注意到跟在时鸢身后的时兰。
都说靖远侯府的庶女与太子妃这个嫡妹不和,若是不和,如何会一道来逛明玉斋?
看来这位时大姑娘也算有人撑腰了,至少不是她们可以随意欺辱的。
时兰取了头面,从楼上下来时,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这时有人上来宣暄,时鸢记得她是宣平侯府的大姑娘,偏头对时兰说:“我出去等你。”
看着时鸢走远,宋钰欲言又止,将时兰拉至一旁,低声道:“亏我还担心你被她欺负了去,那位瞧着便不好相与,如今她还是太子妃……”
时兰摇头,“你误会了,鸢妹妹很好。”
“那就好,”她点点头,“用袖中摸出一封信,放在她手上,“喏,我哥托我给你的。”
“嗯。”时兰收好信,脸悄悄红了一半。
宋钰瞅她一眼,打趣道:“我就盼着你早日成为我嫂子,我便不用再替你们传信了。”
时兰低头,“……八字还没一撇呢。”
宋钰笑道:“诶,我哥可是侯府世子,如今又在六部历练,虽未正式授官,日后也是前途无量,我哥既对你有意,你若嫁给我哥,他定不会亏待你,莫非你还惦记着那张宰辅府上的庶子?”
时兰环顾左右,忙捂住她的嘴,“你明知我……”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宋钰忙声求饶,与她拉开一些距离,又问:“若我哥在十九皇子生辰宴上求陛下赐婚,你当如何?”
“我……”纤长的眼睫垂下来,遮住了她所有神情。
*
时兰魂不守舍出了明玉斋。
时鸢掀开轿帘等她上来,放下轿帘,吩咐车夫,“走吧。”
今日她这庶姐倒是多了几个心眼,故意和她一同出现在明玉斋,三日后进宫赴宴,那些人便不敢因她庶出的身份轻看她。
时鸢不打算挑明她的心思,“我瞧了你那套翡翠头面,水头不错,”瞧见她面容忧郁,时鸢止了声,问,“方才有谁欺负你了?”
时兰将信收入怀中,抬头,啪嗒一滴眼泪淌至腮边。
“……”
时鸢放缓语气,试着问:“是因为这封信么?”
泪水夺眶而出,她哭得更厉害了。
一路无言,马车停在侯府门口,时鸢跃下马车,随手丢给车夫二两碎银。
下人迎上前,说时文州在前厅。
弄月也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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