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皇帝真有这般勤政就好了。
时鸢低声喃喃:“今年也该热闹起来了。”
水佩故意会错意,笑道:“太子妃若怀了,府上多一个闹腾的小皇孙,府上自然就热闹了。”
时鸢脸一红,扬起扇子就要去敲她脑袋,水佩灵巧躲过,掩唇偷笑了两声,“奴婢可没胡说,太子妃若怀上身孕,殿下可不得高兴坏了,若是碰上年节,那便是喜上加喜!”
时鸢的扇子落在半空,停顿了片刻,又收了回来,随手指了两个丫头,“你,还有你,快帮我捉住她,小姑娘还未嫁人,倒操心起婆子该操心的事了,实在该打。”
“是。”两个绿衫丫头齐齐应声,旋即嘻笑着去捉人,三人你追我赶,闹成一团,惊动了牡丹丛中的飞蝶,三五成群翩跹起舞。
时鸢看着她们追打,托起琉璃盏抿了口,嘴角噙着笑意,“这不就热闹了吗。”
正打闹着,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时鸢敛了笑意,故意拉下一张冷脸。
今日宴上拿赐婚一事试探她的事还没完呢。
“小鸢尾。”
时鸢身形猛然怔住,迟顿回头,一道坐着轮椅的人影出现在她视线,“哥哥……”
今日的时庭烨没有戴面具,露出了原本清俊温雅的脸——属于云夙的脸,眉目间却是与她兄长一辙的神韵。
时庭烨推着轮椅缓缓进来,停在时鸢不远不近的地方,而后朝她展开双臂,神情柔和地望着她。
时鸢嘴唇微微发颤,眼眶红了起来,却立在原地没动。
直到时庭烨又唤了她一声,她才小跑着上前去,扑倒在时庭烨怀中,泣声哽咽,“哥……你回来了……”
“嗯,”时庭烨轻拍她背脊,“别哭了,小妹。”
时鸢一滞,半跪着在他身前,抬起头,“……这回承认你是我哥了?”
时庭烨喉咙一涩,移开眼,“对不起。”
一听到这三个字,泪水便如同断线的珍珠簌簌滚落,时鸢一把抹去脸上泪痕,回头怒视一旁的萧玦,“别以为你把我哥接过来了我就——”
“好,我的错,”萧玦握住她的手,抬手替她拭去眼角泪痕,“这么大的人还哭呢。”
满院子的下人不知何时下去了,时鸢紧咬着唇瓣,看了看时庭烨,又转回头看着萧玦,头一次这么委屈,“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还不许我哭了?”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背过身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时庭烨推着轮椅过去,时鸢看到她这副模样,心里更难受了,她努力露出一个微笑,主动接过轮椅,“哥,你想不想吃烤兔肉?”
时庭烨一怔。
“你还记不记得,从前你教我骑马射箭,我总是射不中猎物,每每举起弓箭,又担心射中猎物的要害……到最后只能去抢你的猎物,那时候你还笑话我呢。”
时庭烨握着轮椅扶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以后轮到小妹笑话我了。”
很轻的一声自嘲飘到时鸢耳中,时鸢懊恼说错话,忙道:“才不会,你坐在一旁看着就行,我可以把打来的猎物都分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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