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童瑶婉拒,秦红又从篮子边缘掏出一瓶茅台,笑道:
“听我婆婆说,你们家鸡蛋不够吃,我家人少,老母鸡下的鸡蛋都吃不完呢,还有这瓶茅台,是我和阿海做火车回来在车上买的,家里还有一瓶呢,你们常出海作业,海上湿气重,喝点高度白酒刚好去去湿气。”
童瑶被秦红拿来的这份重礼震惊到了。
鸡蛋对乡下人的珍贵程度就不说了,谁家不是数着吃,半个月吃一回是常有的事。
有些人家都是攒着,拿去换粮食、油盐,或者拿去卖,根本舍不得吃。
茅台更不用想了,老百姓压根不会买。
这年代的茅台对于老百姓来说,是极其难买的,有票都不一定买得到。
要去国营商店排队,那边限量出售,排一个月都不一定轮得到他们。
除去这个,那就是价格了,8块钱一瓶,乡下人家收入才多少啊,日子不过了吗。
秦红也就是在火车上用票买特供价,7块五一瓶。
不是每趟火车都有茅台特供,全看当时铁路局的政策规定。
有时候仅供高级车厢和贵宾室摆放。
像童瑶一家三口当时坐的那两趟火车就没见到,不然童瑶肯定掏钱买。
没有限制的情况下,多多的购买。
由此可见,林大海在部队的职位还真是……有些耐人寻味啊。
童瑶把鸡蛋收下,将酒推回去,笑着和秦红解释这酒太贵重,他们家就不用了,让秦红留着自家喝。
话音刚落,就见阿公和杨父默契的背着手靠近茅台,咽着口水看看茅台,看看童瑶,又看看秦红。
童瑶:……
秦红笑出声,拍了拍童瑶的肩膀:
“都说了咱们两家关系好,就别客气了,改天再来找你说说话,我带阿军回去了。”
童瑶想着来日方长,既然两家都想处好,那就大方收下,转身去装几个苹果,吃食给秦红带回去。
直到晚上九点半,杨母熬出香喷喷的猪油渣,阿公和杨父、杨清桦爷仨坐不住了。
顶着杨母的紧箍咒,端着一小碗喷香的猪油渣坐在院子里陪着酒,美滋滋的喝起。
茅台肯定舍不得的,放在碗旁边下酒。
好一番望梅止渴,童瑶好笑不已,男人对酒真是迷之喜欢。
童瑶瞥见眼巴巴看着茅台的爷三,笑道:
“要不要开来喝?咱们今天去市里忘记上国营商店看看了,不知道那边买茅台要票不,不要票咱们买个十瓶、八瓶回来,又能收藏又能自个喝。”
杨父拒绝了,精贵的酒还是拿来看吧,挺好的。
杨母刚从厨房探头,就听到这豪横的话,没忍住怼人:
“还十瓶、八瓶,哼哼,地主家的媳妇都不敢这么买,过来拿猪油渣吃,你吃甜口还是咸口的?”
童瑶喜欢吃甜口,杨母就撒了点白糖在上面,用筷子搅拌两下,让她端出去吃。
瞧,这人还说童瑶是地主家的媳妇呢,杨母这番操作也跟地主家婆婆没差了。
她自己都没发现,如今生活习惯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换以前,猪油渣绝对留着煮菜放,还是一个一次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