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礼的头顶挂着两盏红色的灯笼。他站在光明处,秦青却在被黑暗吞噬。
“我享受了祖父带来的荣华富贵,我的存在就是原罪。如果我死了,劳烦你帮我收一收尸,烧成灰,洒进壶口瀑布里去。”
说完这句话,秦青浅白的袍角就彻底被黑暗吞没。
叶礼站在灯笼下久久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座石雕。
阿牛追出来,伤感地看着秦青的背影,再一转头,却见主子的两只眼睛已一片通红,里面闪烁着晶莹的光。
那是眼泪吗?
“叶哥,我们真的要——”阿牛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叶礼忽然转头看向他,漆黑的眼眸里迸射出狂怒的火焰。
“谁说我要杀了秦青?谁说的?”他掐住阿牛的脖子,极力压低嗓音嘶吼,扭曲的面庞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之色。
黑暗中,996忽然睁开双眼,懒懒地问:“你干嘛对李夙夜说那些话?”
“只是试探一下他的态度而已。”秦青漫不经心地抚摸着996软软的毛。
“试探出什么了?”
“他好像,暗中恋慕着我……”
一声轻笑散落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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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齐似风屏退左右,与妹妹齐思雨密谈。
齐似风:“泰安侯府答应帮无为道长举办祈雨仪式。无为道长正四处挑选祭品,这次是二十个童男童女,全都是好人家的孩子。”
齐思雨:“这些人不得恨毒了泰安侯府?”
“那是自然。更妙的是,四殿下此时也在泰安侯府。见到这等惨事,你可以想象他是何等震怒。”
“我们要不要救下这二十人?”
“祭祀那天你去现场大闹,叫四殿下好好看看你的善良与果敢。我派兵稍后赶到。”
“我若是没拦住呢?”
“你拦不住,四殿下能拦住。不过,若是你们都没拦住,那就更好了。二十个孩子一死,这笔血债四殿下必然会记在泰安侯府头上。届时清算起来,那就是一个满门抄斩!”齐似风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忍不住笑了笑。
齐思雨拧眉思忖片刻,吩咐道:“那哥哥你还是晚些再拦吧。”
“放心吧,我带去的差役很少,祭祀那天全城百姓都会赶去观礼,我们几个若想爬上祭台阻止无为道长作孽,却也不容易。那些百姓会把我们牢牢扣在原地。倘若我被打伤了,那才更好。”
齐思雨会心一笑:“倘若哥哥被打伤了,那便是为国为民身先士卒。哥哥的赤胆忠心,大仁大义,四殿下必是会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兄妹俩对视一眼,默契勾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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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匪石站在山中的一座要塞的塔防之上,俯瞰整个江北城。
一名身材壮硕,胡须虬结的汉子匆匆爬上高塔,小声说道:“无为道长在四处抓孩童,这次是二十个,泰安侯府的小侯爷亲口索要的。我们是不是……”
汉子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江匪石眸光闪了闪:“小侯爷亲口要的?二十人?”
汉子点点头。
“那便不要轻举妄动,待到祭祀那天潜伏在人群中,看看情况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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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的日子渐渐逼近,阿牛把叶礼拉到僻静的角落,问道:“叶哥,咱们真的不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