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高中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的我,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没有人生目标,一直都在随波逐流地活着。”
父亲缓缓地诉说了起来,因为这是他珍藏的往事,所以说出这些事情的他,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当时的我,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和他的相识,就是在高中的时候,我和他是同桌。他也和我一样,是一个整天碌碌无为的废人——柊延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那个时代里,整天就知道玩的人可真不多……”
“嗯。”
柊延点了点头。
几十年前的时代背景,他有听母亲说过。
“那个时候,校内有个非常漂亮的女生。基本上当时班里的男生,都爱慕着她,当然,我的同桌也一样。
有一天,我的同桌和我说‘我要去追求她’。
对此,我把他的这句话当笑话听了。毕竟,以那女生为目标的人多了去了,就凭我同桌那颓废的样子,根本不可能成功。”
父亲苦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他当时的那个反应是错的多么离谱:“但是,我猜错了——他改变了自己,并走进了女生的心扉,他成功了。
而且,就算他得知那个女生有着不一般的家庭、不一般的命运,也义无反顾地陪在了她的身边,选择去守护她,这实在是太厉害了。仅仅一个冲动的决定,就让他发生了那么大的改变,并且义无反顾地把誓言坚持了下去。”
讲到这里,父亲的脸上尽是自豪的神色。
他看着柊延,略大声地说道:“‘男子汉一眼,驷马难追’。他最初那句像是开玩笑一样的话,一直都印刻在我的脑海里。到了现在,我可能也在受着他的影响。我的人生观,可能就是从他那继承而来的。”
听到这里,柊延真的感到了意外。
曾经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他父亲还有这样一个崇拜的人。不过,同时,柊延也有些在意一个问题——既然父亲和那个人是朋友,那么,柊延也不至于现在才听说那个人吧?
照理说,只要是朋友,在这十几年内,多少都要聚会一两次、亦或是提到一两次吧?但是,在柊延的记忆里,这个人的存在根本就没被父亲提到过,是的,今天是第一次。
也就是说,那个人可能已经……
“爸爸,那个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实在无法按耐住好奇心的柊延,在做好父亲可能会生气的准备下,问出了这句话。
这时,他父亲就像是猜到柊延会问出这个问题一样,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和悲伤,他回答道:“他似乎成为了一名研究生物的学者。然后和那个女生结了婚,最后……在那场大火里去世了。”
“旧城区的……大火?”
“嗯……原因不明的爆炸夺走了他们的生命。不过,只有这点我是知道的,他一定在最后的最后,也义无反顾的保护着他所爱的人,他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敬佩的男人。”
“……”
柊延沉默了。
沉默的理由不是因为这是个令人伤心的故事,而是因为——
这个故事,不知为何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柊延似乎有听过,不,是有亲眼看到过……但,是什么时候看到的?他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明明这是他父亲所经历的事情,他为什么会这么熟悉?
是的,他貌似,在很久之前,有做过类似的梦。梦的最后,就是整个旧城区被烈焰所包裹,那个原来不是他的记忆吗?!
“抱歉啊,柊延,有件事我不得不向你道歉。”
就在柊延纠结那个即视感的时候,他父亲就突然说出了这句话。
似乎,这句话和刚才的那个故事,也有所关联。不如说,这或许就是父亲今天要和柊延谈心的真正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