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王茹秋完全明白了。
所谓好友之妻,以及崔先生和越公子的君子之交都是假的,越长安护着的就是这位名满江州的云先生。可笑的是,这云多多还有了未婚夫。有了未婚夫,还拖着越公子,这天下的好事情,都给这云多多占全了吗?
胸腔之中满满的愤愤不平,但王茹秋到底是官家小姐。愤怒了一阵,又收敛了诸般情绪,平静的如没事人一般。眼睁睁看着云多多和越长安双双离去,王茹秋将戳破的纸丢到了角落里,又拿起了另一张纸还是练起字来。
原先,王茹秋作为王家人,练的都是王贴。可这一回,她写出来的字居然是越贴!
一阵风波过去,来崔家学习的女学生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晓得云先生布置了课上的任务,就匆忙离去了。先生不在,底下的学生们开始七七八八聊了起来。这王茹秋家世好,长得好看,自然成了话题中心。
被人议论了,王茹秋不仅不恼,还十分温柔的和这群学生聊了起来。
云多多回来后,轻飘飘的看了王茹秋一眼,也没太在意。不想,三四回课一上。王茹秋又是分蜜饯,又是送学生们好处,竟不知不觉收买了一群学生,就连花晚也对她颇有好感。
学生都在院中上课,身在崔家,莫名其妙成了王茹秋的耳目。
越长安虽说来的少了,却心中挂念着云多多,隔上两三天,准时会找个机会或者借口来崔家一趟。想不到,第二次来,就被好几双眼睛盯上了。
云多多又准备送人,底下学生们借口如厕。
多多在前面送着,后面一两个学生偷偷跟着。好在越长安听力好,就女学生们这笨拙的藏匿功夫很快就被他发现了,两人才没有和往日一样亲昵,而是毕恭毕敬了一番。
回来的时候,学生们将看到的说给王茹秋听了。王茹秋坐在胡凳上,正临摹着越贴,听到同窗的话,笔墨一乱,摹好的字上多了一点。
另一边,云多多送别了越长安。回来的途中,她面沉如水,不用说就明白这件事情背后是谁的手脚。可惜,王茹秋做的太小心。每每都是煽动他人出头,自己躲在后头。这样的人,太难对付了。更何况她和越长安之间的事情,两人彼此心里清楚。一次两次容易躲,次次见面就不能保证没有意外,一旦她和越长安的事情暴露。
想到这,云多多抹了抹冷汗,不敢想下去了。
一堂课,糊里糊涂之中结束了。
……
一连几回,没抓住云多多的把柄,王茹秋这里有点急了。若换了其他人,定是越急越乱,但王茹秋却不同。连着三回失败,她在痛定思痛之中,竟慢慢想出了一条计划。
越长安忙着游学的事情,开始走访江州大小的县府,难免有些小事要麻烦太守。
江州太守一直将宝押在这世家公子身上,这年头做官都是互相推举,看门第身份,若说太守背后也是有人的,多多少少能和世家嫡系扯上一些关系。但面对真正的嫡系还是要矮上好几截,因此,越长安一旦有什么需要,太守毫不客气就帮了。
官场上的弯弯绕绕,越长安倒也明白,用起这江州太守来,也不客气。
看到田间农作的乡亲,越长安一边考察当地的山水气候等,一边提出一些民生之道来。这一日将策论写好,按照惯例让杨开誊抄一份递交太守。江州太守很快回信给了答复,答复很是谦卑,还提了一个请求。大意是听说越公子字写的好,下官也是心痒很久,想请一副帖回去仔细观摩观摩。
江州太守这一请求,越长安有些疑虑。毕竟世家弟子各门各户写的贴都不一样,要若起江州太守,之前写的是王贴,却好好的要他的字,难不成要改学越贴。想了想,又想到长安那些大臣们互相吹捧的时候,也有夸他爹字不错的,问他爹要越贴也大有人在。
这般一想,也没在意。就在乡间的茅草房中,越长安大笔一挥,洋洋洒洒抄了一首诗给江州太守送去了。
越长安没闲着,云多多也在忙碌,王茹秋更是个生事的人!
一计不成,她很快开始了新的计策。
被她盯上的,这一回竟是崔平生。通过她在崔家的耳目,王茹秋很快打听到崔平生每晚会准时回家,先给母亲请安,之后到书房看书。
这一日,崔平生就被王茹秋堵在了书房门口。
“你是?”见到王茹秋俏生生的挡在他面前,崔平生开口问道。
王茹秋早摸透了崔平生和云多多的关系,知道两人处的不错。心想这崔先生真是可怜,怕是不知道云多多和越长安之间的事情。
心中想着,她对崔平生行礼道:“崔先生,小女姓王,乃是云先生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