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高雅注意到庆十三的怪异,哒哒哒屁颠屁颠地与庆十三并驾齐驱。
“老庆,你咋了,没火?”
庆十三白了无脑悍夫一眼,压低声音道:“你刚才杀得是爽快,可你是否留意,老爷与往日有些不同?”
“不同?”裴高雅想了一会,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似乎有点那意思,老爷比往常暴躁了一些。”
“一些?何止一些。”庆十三恨不得用烟杆撬开裴高雅的脑袋想看看里面是不是长满了肌肉,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很明显,老爷对那蛮子公主,有点不一样的东西在里面。”
“哈?”裴高雅瞪大眼睛:“你该不是说老爷真看上她了吧?不能够吧!”
裴高雅不信邪。
“不是男欢女爱的那种喜欢。”庆十三闭着眼睛琢磨了一会,紧接着肯定地点点头:“老爷在怄气。”
“怄气?和谁?那公主?”
啪~啪~啪~
庆十三打开火折子,点了几回,终于点着。他深深吸了一口,吐出形状不一的烟圈儿。
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和他自己。”
……
日落。
扎营。
郑修如往常般,与凤北钻进小帐篷中。
他外出挖了一抔冰,静候冰雪消融,磨了点墨,铺开宣纸。
橘猫在帐中一角,巴适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托着腮帮子,饶有趣味地看着郑修的背影。
喵~
“你想得美。”
郑修回了橘猫一句。
凤北在榻上微微一笑,如贵妃半躺,慵懒迷人。
这回她的神情告诉郑修,她似乎又在两个人格间漂移了。
凤北换了一个姿势,眯着眼睛笑问:“你在画什么?”
“写日记。”
郑修头也没抬。
“……?”
郑修闷头回了一句,速速落笔。
帐篷中只余郑修笔尖与纸张的摩挲声。
凤北气鼓鼓地起身,看向郑修的简陋桌上。
他画了一幅画。
画中,正是白天所见的三具流放者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