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血气旺盛,我的吐气对他无用,喝了酒来,到了这里倒头就睡得跟死了一样,我不想把他砸伤
砸死,又弄不醒他,只好让他得逞了。”
“舒村的老夫子?”
林觉来了兴趣,这不是教过自己的老师吗?
“是,那老夫子没什么学问,但本性严直,这辈子也没做过任何一件坏事,这是十分难得
的!唉,像是这样的人,不少神灵见了尚且要退避,何况我这种只是小有道行薄有手段的妖精
呢?”
林觉听了不由愣了一下。
这回答倒是大出他所料。
也是这时他才知晓,这位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一位妖怪。
“可那汪老先生,不也是远近闻名的乡贤善人、做了很多好事吗?”
“他是行了一些好事,不过真正心善的是他家先辈。他不过是家境富裕,于是延续先辈传
统,做些善事为自己积累名声,以换取利益罢了。”这道身影的声音顿了一下,“这倒也没有
错,也不是坏事,甚至也算好事,所以我不曾想过去伤他打他。不过要让我因此多么多么敬重
他,遇事也避着他,还是不可能的。”
“竟是这样……”
不等他深思这一通谈话的趣味之处,这梦境就像是被太阳照透又被风吹散的山雾一样,迅速
的退去了。
只在最后留下一句飘忽之语:
“看你颇懂礼数,对我也算敬重,便多叮嘱你一句:我观你魂魄强而不稳,须得多多养生,
最好寻得安魂之法,以安心魂。”
迷迷糊糊间人已醒来。
已快到天亮时分。
自己仍旧身处祠堂,靠在墙边,身边仍有砖块瓦砾,地上掉了不少白粉,自己的脚就抵着面
前那块青石,祠堂地砖上被青石翻滚滑动磨出来的痕迹也在微光下依稀可见,可自己毫发无损。
林觉愣神过后,忽然爬起往外走。
果然已经快天亮了。
外面已有鸡鸣。
只见墙脚一道大约有人膝盖高的身影,微光下难以分辨颜色是黄是麻,只知大抵是像人一样
站着走的,身上还背了行囊,一闪就不见了。
林觉再次一愣。
随即回过神来,不由朝着那个方向,拱手弯腰,深施一礼。
只是眉头紧皱,内心实在疑惑——
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