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讲究一个药食同源,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一份食谱,延缓HRIA的蔓延速度。”
“等等,师父,什么A?”
穆澜风捋了捋山羊胡,实在是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耳力远远跟不上咯。
“H、R、I、A。一种寄生人体的毒素,我怀疑是活体病毒,现在我手上只有其中几味药的配方,想拿到详细的药方还得出国一趟。”
穆澜风凝重地拧了拧眉,神情纠结犹豫。
单从顾意迟的只言片语里,他就能感觉出来这东西的霸道。
他继任穆氏针法之前,曾经当着祖先牌位发过誓。
毕生所学皆为行医救人而已,绝不参与害人性命。
这药方开得好固然皆大欢喜,可是倘若出了半分差错,那可就是无异于拿人性命开玩笑了。
他冒不起这个风险,背后的穆氏也不能顶上杀人的恶名!
“你想好再说,要么各取所需,我们合作愉快,要么出了这道门我们恩断义绝,不必再提师徒这回事。”
顾意迟紧盯着穆澜风的反应,桌下的手汗涔涔的,并不如她表面一样放松。
“这可不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你可不能抛下徒弟不管不顾啊!”
他一着急,说话就气沉丹田,嗓门儿大得十里八荒都能听得见。
很快就有人侧目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顾意迟觉得丢人,操纵起一块茶点塞穆澜风嘴里,耳边才终于清净了。
糟老头子坏得很。
“这可是坏了规矩的,老夫觉得不妥……”
“说人话。答应不答应?”
顾意迟掀了掀眼皮子,一个眼神儿甩过去,这老头儿立马就跟被掐了脖子的鸡一样,安静地鼓瞪着眼,剧烈地天人交战。
“鄙人不才,也就这套针法拿得出手,不瞒你说,前几天可是有人出了高价。”
顾意迟嫣然一笑,蔫儿坏蔫儿坏的。
“答应!可是先说好,要是出了事,你可不能怪老夫!”
“一言为定。”
这糟老头子粘糊起来跟狗皮膏药一样,可是就有一点顾意迟很看好,靠谱。
世人都说穆氏弟子一根银针走天下,实则不然,还有一支专门负责制药,只不过因为逐渐式微,不为人熟知而已。
还是她那不靠谱的师父告诉她的。
想起来师父,少女幽幽叹口气。
这么些年杳无音讯,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
林湃体内毒素成分比薄司擎更复杂。
在没有把握暂缓毒素蔓延的情况下,顾意迟只能封闭他的心脉,让他暂时陷入沉睡状态。
俗称,植物人。
“唉,林湃,你有救了。”
顾意迟拧了热毛巾帮他擦脸,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看见林湃眼角分明有晶莹的泪珠淌下来。
谢谢你,红豆。
谢谢你还肯爱我。
我不怕下地狱,但我怕地狱没有你。
她动作顿了顿,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给他双腿施完针,才收拾好离开。
顾意迟不知道的是,她刚转身,林湃就睁了眼。
久久盯着她的背影,温柔的眼眸里氤氲满眷恋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