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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全完了（第1页）

商量完怀玉的丧礼事宜，淳儿走出御书房时，已是月上梢头。

楚歌小心翼翼搀着淳儿离去，两人慢悠悠的快要走到延禧宫，身后脚步声慌乱的响起。楚歌正要回头看看情况，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冲力，她整个人被冲撞在地，就连淳儿也险些罹难。

“哪里来的小宫女，居然如此莽撞！”楚歌怒目看着那罪魁祸首。

只见一穿着初等宫女服的小宫女倒在了不远处，手中托盘摔在地上，托盘中的衣服掉落了满地。

“完了完了，全完了。。。。。。”

那宫女泪光盈盈的爬到了托盘边，慌忙捡起地上的衣服。怎知越是心急，手里的衣服便越是收拾不好。眼中的泪像是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落了满地。

忽有一双手按住了她，楚歌夺过她手中衣物，小心翼翼的帮她收拾起来。待到看到那衣服上绣着的展翅金凤，脸上笑意微微一僵。

叠好的衣服一把塞到了那宫女怀里，楚歌拍了拍衣服起身：“真是个没头没脑的小宫女，冒冒失失。”

那宫女也跟着起身，知晓方才自己莽撞撞了人，忙低头朝楚歌道歉：“这位姐姐，方才真是不好意思，我也是急着赶路要去给皇后娘娘送衣服，这才一时不查冲撞了您。。。。。。”

楚歌蹙眉，正要呵斥她两句。淳儿却是先一步看出了她的意图，笑着调和：“罢了罢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

那宫女这才注意到淳儿的存在。见她一身妃嫔常服，顿时吓得面色雪白，慌忙跪下求饶：“这位娘娘，奴婢无心冲撞您，求您饶奴婢一命吧。。。。。。”

淳儿本就无心同她计较，见她这样惶恐更是哭笑不得。劝诫她两句，便让楚歌扶她起来。

楚歌不情不愿的去扶那小宫女，掌心交叠之中，宫女将一样物什，按入她掌心。楚歌面上表情有一丝怔楞，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不动声色的将那物收紧，垂下宽大袖摆遮住手，单手扶住淳儿：“娘娘，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快些回去吧。”

回房以后，楚歌这才拿出今日那宫女交到她手中的东西。

是一个小瓷瓶，揭开瓶盖，里面装着满满的淡黄色粉末。融入水后，无色无味，亦能缓慢杀人于无形。。。。。。

是建德公主派那宫女给她送的毒药，建德公主，又在催她了。。。。。。

到底对不对淳儿下手，于楚歌而言是个难题。一方面淳儿是她灭门凶手的女儿，另一方面，淳儿平日里对她的好，并不作假。

躺在床上的楚歌辗转难侧，心中备受煎熬。直到天快亮才朦朦胧胧睡着。

闭上眼，昔日场景重现。

是夜，抄家的士兵冲进了高家。他们见人就抓，遇到反叛直接就杀。

幼年的小楚歌，听到院内哀嚎遍野，叫了两声也没有听到守夜的侍女应答。揉着惺忪的睡眼，小楚歌赤脚下床出门。

院内火光冲天，士兵手中高举的火把照亮了整个高家，烈火灼烧，直照的高家如同人间炼狱。地上湿漉漉黏腻一片，分不清是谁的血，泼洒了满地。

嘶吼声，哀嚎声，利器没入软肉的刺穿声交织在一团，奏响了一曲人间悲歌。

小楚歌搓着冻僵的手臂，边走边寻，小小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无力：“爹，娘，你们在哪。。。。。。”

很快有人发现了这个小小身影，手拿利器的狞笑士兵，作势正要朝她刺来，小楚歌并不知晓要如何躲避，却有一人，飞扑拉在她身前，噗嗤一声，利器没入胸膛，鲜血溅了她满脸。

小楚歌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摸了摸脸上溅上的血，茫然的喊了一声：“娘。”

“终于醒了，真是吓死我了！”淳儿拍了拍胸脯，看见楚歌睁开了眼，心中的石头才放下了一半。

今日一早等不到楚歌前来服侍，淳儿翘首以盼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楚歌身影。自楚歌服侍她以来，还从未犯过这样的错。疑心是楚歌出了什么事，淳儿急匆匆来到她房间，却发现这傻丫头居然是被魇住了，怎么叫也听不见。

现在见她终于苏醒，也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楚歌伸手摸脸颊，摸了一手温热眼泪。回忆起方才的噩梦，她闭上眼不愿再看淳儿一眼，沉声朝身边喊道：“出去！”

“这。。。。。。”屋里奴才顿时吓了一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都移向淳儿。他们入宫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哪个奴才，敢对主子发这样大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