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骑兵在人去楼空的骑士庄园驻扎,一些当地人带不走的炊具,满足了罗斯军对热饭的需求。
很多战士在出发时被告知,由于骑兵作战的特殊性,队伍难以持续多日留驻某个地点,吃上正经饭是奢谈,能安稳睡觉就已经很幸运了。
罗斯骑兵师从佩切涅格人,如今脱离主力展开行动的两队精锐,其中依旧有一些佩切涅格战士。
昔日的骑奴都是罗斯军精锐,而且各个至少是小队长级别的基层军官。这样一个矮个子黑发战士,带上一队十人已经可以施展一些复杂的战术动作。
甚至,一小队骑兵还能再度脱离他们的大部队,去独立执行一些任务。
为两座大山包夹的盆地地形,这里地势平坦、水草丰美,如果这里不适合农耕何处适合呢?不过考虑到两队人马完全进入陌生地域,他们没时间静下心来探索,遂在新一天清晨,战士们再给外层依然烧得发黑的陶瓮再倒上河水,约莫煮沸了倒入麦粒……
战士们再吃过一餐后,也不再做任何的破坏,他们将睡觉的铺盖快速打包,毯子卷起来以麻绳捆扎,再挂在马鞍后端便纷纷上马集合了。
兄弟们行动很快,当太阳刚刚冲出低矮的东部圣马丁山的山脊,两队兵马已经开始通过最近发现的小木桥。
菲斯克一如既往地屹立在桥头,他牵着马检视兄弟们顺利过桥,罢了再上马快速奔到队首。
完全不必担心迷路,因为马蹄铁在踏过木桥后,就是踩踏在满是沙石的罗马古道。
仔细看!古道上还能大量石板的遗迹。
可以想见,它修造之际,也是地基部位以巨石夯实,罢了铺盖便于渗水的沙石,最后以大量石板把路拼起来。
哪怕罗马人非常奢侈的用火山泥灰水泥铺设路面令它更平,反而不如天然石板更耐久。即便用了石板,自西罗马崩溃已经四百年了,再好的道路就只剩下沙石地基暗示着它曾经的辉煌。
因为地基被夯得非常密实,在这水草丰美之地,数百年的雨水侵蚀都未能松弛地基。道路两侧的草丛快速疯长,极少数坚毅的草籽勉强在道路中部探头。
也许再过几百年,这条罗马古道会完全被荒草覆盖。
如今,它就是罗斯军狂飙突进的通途——继续沿着大路走,今日中午必到“大山谷”——被简单粗暴誉为VAVX
VAVX,换一种拼写就是Vaux,它本身是“山谷”之意。
山谷千千万,能被本地人几乎以专有名词称谓的“山谷”,一来当地的确是战略要地,二来罗马人修造的道路,就是从该山口穿行而过。
当本地人称呼它时,也等于在强调山谷中有一条几乎完全平直的道路。
这条路逢水架桥,随着比较碍事的奥恩河开始曲折地转向南部,罗斯军在进入大山谷前,将不再遇到实质性的碍事河流了。
菲斯克一边检视部下过桥,也一边审视着奥恩河当前的河道。
他也是听了阿洛维斯的说法,所谓这条河就是奥恩河的上游部分。河道依旧较为宽阔,长船航行是可以的,就是基本不能奢望容许两条长船并行。
两队骑兵全部顺利过桥,现在后部的辎重马队,也开始有条不紊地过桥了。
菲斯克注意到,一些驮马的背部还挂着被烧黑的陶瓮,仔细看上面还有些湿漉,像是被涮洗了。
“嗬?!是哪支小队将缴获的陶瓮也带上了?”菲斯克没有多想,带上一些缴获的家用型炊具不碍事,倒是一个小陶瓮勉强可以一股脑地煮上满足一小队战士食用的麦子。
菲斯克的双眼注视着那些随行的法兰克友军。
老百夫长阿洛维斯,他歪着脑袋骑在马背,正优哉游哉地过桥。
“朋友……”菲斯克轻轻举起手,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也憋了回去。
还是阿洛维斯率先开口:“菲斯克大人,今日你们做好战斗准备了吗?”
“那是自然。看起来,你和你的人很悠闲的样子。难不成觉得接下来的战斗,我们……必将轻易取胜。”
“难道还有变数么?”
“这可不好说。”
“放心。”阿洛维斯自信满满道:“我会继续给你带路,听我的,一切都会顺利。希望我们今晚就在凡尔登顺利过夜。”
阿洛维斯说得非常轻松,就好似罗斯骑兵队此番是去凡尔登旅行的。
这位老家伙有着别样的心态,如若他怕死,早就在去年死在蒂永维尔了。至于全队兄弟们几乎都安然,就是全仰仗于吉斯拉公主的手下留情。
他活了一把年纪,作为法兰克族人,对于勃艮第人始终有着心理优势。
凡尔登以及周边区域,现在它已经是勃艮第人的控制区。
被查理曼灭亡的勃艮第,旧贵族们以全新的形态重生。凡尔登地区虽然是兰斯大主教的直管下级教区,当地本不该由军事贵族控制。
可是,凡尔登就在马斯河的上游区域,勃艮第旧贵族带着大军前去,凡尔登当地的教士们,除了口头抗议还能如何?毕竟勃艮第旧贵族们皆已欧塞尔伯爵康拉德马首是瞻,这位伯爵的儿子威尔芬,还是本届“罗马皇帝”洛泰尔的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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