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不得这种痛苦,因为下一秒就看到了心碎震惊的一幕,当即愣在泥浆中,呆若不鸡又开始发抖。
“蠢货们快走!”罗斯骑兵战士粗俗的催促道。
主教毫不生气,他猛的扭过头,一脸不可置信地质问:“桥墩里怎么都是人的脸?!你们居然把死者都扔到这里!真是魔鬼的行为!”
“别废话,快走!”
干脆有战士拔剑威胁,这才逼得已经惊恐心悸的主教,艰难地站在昔日再熟悉不过的木桥上。
这边的骚动已经引得休整的战士们注意,很多忙着烤驴肉的战士起身,悠哉悠哉地向木桥与堰塞湖方向走去。
得到部下的汇报,只想安静躺着的菲斯克,一时间也懒得把板甲衣套上,随即把剑挂在皮带上,随手抓来自己插着羽毛的铁皮盔扣在头上,也不捆裹脚布,双脚踏进皮靴,如此吊儿郎当的走出自己的宿舍。
松懈下来的菲斯克似乎过于悠哉了,由于布洛迪和他的亲信正聚在一起烤驴肉,也就率先接待起一小撮不速之客。
超过一百名看热闹的战士凑过来,他们绝大多数没穿戴甲衣,甚至蓝纹罩衣也没穿。
其实是大量洗净血污的板甲衣、罩衣正在晾晒,它们挂得到处都是。
于是袒露金色胸毛的年轻罗斯战士,他们大大咧咧来看热闹也不稀奇。
也恰是如此,主教哈尔杜因看清楚这群野蛮人的内在,他不得不惊叹于很多有些稚嫩的面孔,居然有这酷似石头的壮硕肌肉,那胳膊之强壮简直如大腿,似乎很多人都是大力士。
这与他所知的农民士兵完全不同。胳膊纤细、胸膛肋骨可见,如此瘦弱之人,与这些北方战士徒手搏斗必然占下风,若是那群武器搏杀,谁赢谁败不战自明。
海尔杜因还是首次见到这样的军队,还听到他们说着奇怪的语言,不过某些话语的语气、短句,让这位五十九岁高领的老主教有一种熟悉感。
“这里还能有斯拉夫人?”他心里打鼓。
战士们干脆将这些一腿泥巴的教士团团围住,黑袍教士兄弟们见得太多了,兄弟们的眼神都注意到其带来的两个小皮箱,用故乡的语言探讨起里面放的是金币还是银币。
终于,布洛迪先行一步,他驱散了看热闹的兄弟们,再上下打量一番浑身泥巴的教士。
他掐着腰趾高气昂的以拉丁语质问:“你?来自凡尔登的教士?”
“骑士!你是这支强大军队的……指挥官?”
“我可不是骑士,我还没有爵位。”布洛迪很高兴彼此可以用拉丁语交流,他索性试探性问道:“你居然还带着高帽子。你是凡尔登主教?”
“是我。我是……”意识到自己现在很难堪,主教抖了抖布袍,还将帽子扶正,郑重说明自己的尊贵身份。
海尔杜因的介绍很长,什么被查理曼看中、得到虔诚者路易认命、罗马教宗支持……
可是,这一切与罗斯王国有什么关系?
布洛迪没有等太久,菲斯克握着剑柄大步流星走来,此刻所有休息中的战士们很高兴迎来这么个乐子,几乎所有人都凑过来,不少人为了看清凡尔登城来客的情况还骑上了马。
“大哥,你终于来了。”见菲斯克挤过人群,布洛迪平静地扭头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些教士……”菲斯克眼珠子一转,他立刻换了口气,再问及一番教士的身份。
无奈,海尔杜因估计来者是军队真正的指挥官,他又是一番荣冗长的自我介绍。
“停!”菲斯克呵斥闭嘴,“你是凡尔登主教?你自称叫做海尔杜因是吧?所以,你这个家伙不劳我们攻城,就亲自城和我们谈判了?”
“是……是!”海尔杜因嘴唇颤抖了一番,才勉强肯定。
“嗬!你这个蠢人,就像是一只大肥羊,主动钻进狼群。怎么?你是打算与狼群谈谈,如何请求我们撤军?”菲斯克口气之傲慢,仿佛下一秒就是拔剑将剑刃抵在老家伙脖子上。
海尔杜因实在没想到,敌方的指挥官如此痛快,如此看清了自己谋划的一切,他发现自己准备的一番话术已经没了用武之地。人家到底是野蛮人,已经狂到对查理曼、对教宗都是蔑视。
倒是对方已经明示了,他们懂得谈判,也可以接受某种谈判结果。
能谈,就能拖时间、就能花钱买和平,总比二话不说直接滥杀要好。
菲斯克考虑到这个男人或许对罗斯军主力非常重要,有关凡尔登城已经周边地区的情况,也可基于这老教士的嘴获悉呢。
不过他可没有心思非常和善的与这家伙交谈,一如他调侃所言:一只肥羊居然钻进狼群谈条件。
“来人呐!”菲斯克易一声令下:“把这些教士全部抓获!全部捆起来塞进木屋,还有他们带着的东西,全部拿下。”
围观的战士们早就摩拳擦掌,于是上下其手,连带着老主教的黑袍子都被扒掉,露出里面缝着大量紫色布条和金饰的衬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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