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周开口道。
“皇上封你做锦衣卫,这个职位可不好干,你还有志于科举?”
贾宝玉硬着头皮回答:“师父,徒儿的官是皇上赐的,不能推托,但科举徒儿仍旧要考的,就算考不上状元,考个举人也行。
您也知道,我在家族里面,地位不高,上头还有大老爷、父亲压着,如果有个举人身份,行事也能方便些。”
刘宗周对他的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并无苛责。
读书人考科举,无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真正想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不是没有,但不多,即便有,走上大周的官场,也会被排挤出去。
劣币驱逐良币,这是规律,谁也改变不了。
“师父,那闯榻天无非是一群流寇,只要朝廷调兵遣将,应当不难消灭,为何迟迟不见朝廷动作?”
贾宝玉有些不理解。
刘宗周叹了口气道:“哪有你说的这样容易,流寇虽是疥癣之疾,但朝廷现在压力也很大,辽东建奴虎视眈眈,关宁军不能动;河南李自成、湖北张献忠尾大不掉,已经牵扯了周围的大部分兵力。
朝廷现在是无兵可用,只能坐视贼寇壮大,只是苦了这京畿之地的百姓。”
贾宝玉默然,无言以对。
刘宗周继续道:“今日朝堂,京营总兵牛继宗也去了,言缺额甚多,武器年久失修,兵将毫无战意,一触即溃。
与那流寇作战,十有八九不是被打死,倒是被自己人踩踏而死。
老夫听来,简直滑天下之大稽,我大周朝养兵二百年,就养出来这起子废物点心!”
贾宝玉仍旧默不作声,因为他看的清楚,刘宗周家里,也是有几个京营的兵士做家奴的。
“仲安,还有十日就是顺天府的院试,你可有把握?”
贾宝玉躬身道:“徒儿已将师父的笔记、画圈的书籍背熟,院试应当不难通过。”
刘宗周点头道:“科举里面,乡试可称最难,院试不用刻意求怪创新,只要能把道理讲清楚就行。”
这就是有一个好老师的重要性。
科举之所以难,就是因为每一道坎的难度、标准都不一样。
你拿着考乡试的标准去考院试,有可能考不过,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且荒诞。
别人的经验是可以借鉴的。
而一个好的好老师,就像是黑暗道路上的指路明灯,让你少进坑,不会走错路。
十日后。
荣国府。
窗外星光黯淡,冰冷刺骨,贾宝玉从晴雯和麝月的纠缠中爬起来。
此刻,京城里无数的学子纷纷从客栈、街头、家中的熟睡中做着同样的动作,不过他们可没有贾宝玉的待遇。
院试前一天,还和两个女人胡天黑地。
这是决定无数学子命运的一天,大周二月的院试开始了。
院试又称县试,考过之后就是秀才。
秀才也有许多特权,可免家中两人杂役,几亩地的田税,按土地出产有所增减。其他还有诸如见了县官可以不跪,诉讼时不能轻易受刑,可以添置奴婢等。
贾宝玉出了院门,就看到贾政、王夫人、王熙凤、李纨等人守在门口。
“宝玉,这是状元及第粥,你快喝了吧。”
王夫人从食盒里取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
贾宝玉接过去,说道:“娘,这是院试,又不是殿试,哪来的状元及第啊,第一名也不过是案首。”
“傻孩子,这不是图个吉利吗?”
看着贾宝玉把那一碗粥都给喝光,王夫人才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