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应了一声,拿着衣服转头看他爹。
听着叶大武开门离开。
程默把衣服搁下,放轻脚步去将屋门内锁了。
转身回来,没有犹豫,宛若当时打猎一样,心冷的像是一块冬天里的臭石头。
直接像是扒了兽皮一样扒了他爹的衣服。
胸膛那个刺青完整的露出来。
一只展翅雄鹰。
程默深吸一口气,从旁边翻出笔墨纸张。
自从二宝开始读书,家里一直备着这些。
预防尸体变硬衣服真的穿不上,程默准摆好笔墨纸,暂搁一旁。
冷静的毫无感情,麻利的将他爹其他衣服都脱了。
赤条条一个人,毫无尊严的躺在自己儿子面前。
在衣服落地的一瞬,一张信封从裤子里落出来。
程默愣了一下,低头瞥了一眼,心口猛地一跳,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来。
他拿了寿衣,麻利的穿了。
尸体已经有些发硬,不太好穿,费了满头大汗,穿好,程默弯腰将那掉出来的信函捡起,没看,直接塞进怀里。
然后露出他爹胸口的刺青,拿了笔就在纸上画。
他没有什么画画的本事,不过是尽可能的把这幅刺青临摹下来。
至于为什么临摹,他脑子一片混沌,完全不知道,没想法,不清楚。
但知道他需要这么做。
任谁现在进来,也会被程默这个样子吓到。
太冷酷无情。
“好了吗?”外面传来叶大武的声音,“我爷说,棺材来了,要装殓了。”
程默收了画好的纸,连同那信函,一起藏在胸口,“马上了。”
藏好了,拿出针线。
程默猛地吸了口气,手里一把绣花针,朝着他爹的胸口皮肉划过去。
眼睁睁看着,那皮肉被划破,花掉,烂掉。
他始终绷着那口气。
绷着那张脸。
仿佛手下不是他爹,是他正在处理的某个山上打来的猎物。
他是个畜生吧。
程默做这些的时候,心里想。
但不妨碍他将外屋刚刚就点火烧了的铁铲拿来。
烫红的铁铲,直接摁到破烂的皮肉上。
刺啦!
那刺青,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