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旦进入神山,必须经过全部的五座,方可于最后一座神山上寻到离去之法,而且祂身负羲皇脊骨,想要离开这座大罗陵寝,简直是难如登天。”纣绝阴天道,“因此我们倒也不必着急,倒是这羲皇尸身体内法理尚未被磨灭,这才是大问题……”
“只可惜这陵寝为了能压制住诸真的尸骸,被下了诸多手段,便是我家尊主如今贵为知主,却也如瞎子一般,看不见里面情形。”纣绝阴天嘀咕着瞥了一眼王沂河道,“否则祂只消在外面等候,便可守株待兔了。”
王沂河听到祂这句“女娲看不见里面情形”眼睛一亮,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纣绝阴天思索了半晌,好似是找不出什么别的办法,这才迫不得已地看向王沂河:“你手上那根【丈今筹】能否先借来用用,介时把本插在羲皇尸身上的这根找回,再还你,若是不成,我便去宙宫晷台,给你再请一根来,你看如何?”
“可以是可以。”王沂河展颜一笑,好似是终于被祂找到了机会一般,“只是,我想知道我父母家人的真实情况,我要你以此来换。”
纣绝阴天会对祂问出如此问题好不意外,这可正是祂步步引导的结果,此前被女娲好似傀儡一般操控的经历到底是让祂心生不满,固然那是事急从权,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降临”,让祂实在无法接受。
说到底,还是在看到成道可能之后,祂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若是之前,祂恐怕只会与有荣焉吧?
而现在,哪怕仅仅只是得到了一个可能,可纣绝阴天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当做了未来的大罗。
因而,在引导王沂河要来拿取【鲁阳戈】之时,祂就已经盘算着要在这大罗陵寝之内,要告知王沂河真相了。
更是一步步引导王沂河,暗示祂这个地方可不为人所监视,你可以把心底的疑问问出来了。
祂这不仅仅只是为了叛逆,纣绝阴天作为古老存在,见识了不止一次的大罗诞生,祂深知,自己当真是按照诸真设计的道路走,成为诸真手中的棋子,那祂绝对会在某一步功亏一篑。
因此,祂必须跳出藩篱,跳出诸真给祂设计的路途,首先要做的就是把水搅浑,在暂时不破坏大方向的前提下,加入更多的变量。
王沂河此事,不仅仅是祂发泄对女娲的不满,更是祂的一次试探。
祂知道这样会让祂的路更难受,会让前路更加坎坷,但是祂别无选择,一帆风顺的路,是走不到终点的死路!
“可以,我告诉你。”
正如纣绝阴天知道王沂河即将问出这个问题一样,王沂河对于纣绝阴天如此轻易地应下了自己的这个问题,亦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纣绝阴天的暗示与引导本就有些明显,点出女娲无法窥视这五座神山,就相当于是明示了。
对于纣绝阴天心态的把握,王沂河自问是琢磨得相当透彻,女娲强制使用纣绝阴天肉身这件事,且先不去说祂,就女娲的表现来说,这绝非第一次,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
问题的关键是,纣绝阴天这件“衣服”产生了自己的想法,祂不想再做衣服了,祂想要当那个穿衣服的“人”。
只不过,从纣绝阴天嘴里说出来的话,到底还是让王沂河这张自信满满的脸裂开,碎成了一地。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可能昂,我只是说可能。”纣绝阴天磨磨唧唧的样子让王沂河越发不安,“你的家人,自一开始,与现在你看到的,未有丝毫变化呢?”
一样的话,与女娲一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