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许凡繁打过招呼,早已安排好最专业的医生和最全面的检查。
可是当苏南乔在门外听到“肺癌晚期”四个字,看到医生凝重的表情时,还是忍不住捂着嘴巴在门口啜泣起来。
老末默默地点了点头,微驮的后背没有任何起伏的情绪,他平静地接过桌上的报告单,简短礼貌地跟医生道谢,正准备站起身来。
“你也不要悲观,我们目前针对肺癌晚期有靶向治疗和免疫治疗,如果治疗效果好的话,5年的生存率可以大大提高。”医生认真地说着。
苏南乔推门进来,站在老末的身后,语气沉重而恳求地说道:“张主任,就拜托你了。”
“我们会尽力的,但是现在癌细胞扩散的面积很大,如果治疗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治疗的副作用身体不一定能承受。”医生严谨地说着。
苏南乔紧握着双手,克制着情绪和语气,说道:“张主任,求求你一定要……”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苏小姐。”
走出诊室后,老末抬头向上看了看,额头的皱纹像一条条干涸的沟壑,深陷又明亮的双眼宛如蒙了一层阴翳,坚毅隐忍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我不想治,回去吧。”老末淡然地说着。
苏南乔轻轻拉着他的胳膊,轻微哽咽地温声劝着:“张主任是青城最专业的,他说了会有办法的,现在也有新型的治疗手段……”
老末微微笑着说道:“南乔,谢谢你,我这辈子都是一个人过的,也没什么牵挂,最后还是想回家,回咱殡仪馆去。”
听到老末这样说,苏南乔的内心更酸涌。
她喉头酸涩着说道:“老末,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我知道,谢谢你们。”老末往前踏出几步,“想回家。”
她知道劝不过老末,只能先把他送到殡仪馆的宿舍去。
推开门之后,老末顿了顿脚步,环视着宿舍里的每个物品、每一寸地板,仔细又留恋的目光。
这可是他住了大半辈子的屋子啊!
“咳咳咳咳咳咳……”老末又剧烈咳嗽起来,纸巾捂着嘴,咳出了一口鲜血。
苏南乔忙帮他倒了温水过来,拿了医生交代要吃的药递给他。
吃完药后要把他扶到床上去休息,老末摆了摆手,在客厅的藤椅上躺下来。
藤椅上铺着一床藏青色的薄棉棉被,躺上之后苏南乔又进屋去帮他拿了一床棉被出来盖在身上。
夹裹在两条棉被里的老末看起来瘦小了更多,毫无血色的脸上布满皱纹,一瞬间又老了许多。
“南乔,今天麻烦你了,你有事快去忙,我睡一会儿就好。”老末抬起沉重的眼皮,依旧维持着礼貌得体的态度。
苏南乔对他轻轻说道:“老末,这段时间你要有想去的地方,跟我说,我载你去。”
老末抬起手,摆了摆,“我的家就在这里。”
“好,那你好好休息,手机给你放旁边,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苏南乔走后,帮他把门轻轻带上。
离开之前她放心不下,又交代了殡仪馆同宿舍楼的同事照看着点老末,有事立刻给她打电话。
开车到松扬把事情安排下去之后,苏南乔开始打电话帮老末找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