椏苏媚儿怔怔地看着那三个坟墓,眼睛看向苏南乔,眸光却不凝聚。
她语气飘忽地说给她听,又像是自说自话:“他们不让埋在墓园里,我就在后院给他们一人建了一个小房子,嘘——这里没人发现的。”
“媚儿——”苏南乔清晰地唤了一声,“我陪你走走吧。”
苏媚儿抬起白净如葱的手,正要摆手的动作,忽而又转为将食指竖起放在唇前:“嘘——小声一点,会吵到宝宝的,有它们陪着,他就不会害怕了。”
苏南乔的目光落在那个蓝色的坟墓上,心头一阵酸涩。
目光不忍地看着苏媚儿无血色的脸,未施粉黛,愈加清减。
苏南乔顺着她的话安抚道:“他不会害怕的……”
“南乔,南乔,”苏媚儿忽而急切地叫了她两声,伸手抓住她胳膊的衣服,“你一定知道的对吧,你一定知道,你是入殓师,一定知道……”
她焦切地将她的大衣抓出深深的褶皱,“我的宝宝,这么小的,这么小小的人儿,他在那里会不会害怕啊……没有妈妈的身体保护,会不会受欺负……”
苏南乔蹙着眉,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不会的,奶奶已经让南山寺的高僧替他做了法会,宝宝,一路都会很安全,会找到一对很疼爱他的父母,平安健康地再到人世……”
苏媚儿这才松开她的手,浑浊的眸光亮了几丝,忽而又蒙上一层散不开的愁苦。
“你的身体还在恢复中,不想躺着的话,我就陪你走走吧,晒晒太阳。”苏南乔说着伸手轻挽着她的胳膊。
透过大衣触到手臂的实感,苏媚儿比她想象的又瘦太多。
树荫下有些阴寒,苏南乔将她带到阳光充足的地方,陪她走了几步。
“沈姨让我给你带了几个香奈儿的包,都是你喜欢的限量版,还有口红,要不要试试?”
苏媚儿没有马上回应,目光从远处收回,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苏南乔便带她坐在花园的沙发椅上,暖阳照得刚好,温暖又不会过分燥热。
她让二爷家的保姆将东西拿了过来,把一个个礼盒包装打开。
苏媚儿看着心仪的包包和口红,拿在手里略略翻看。
她选中了香奈儿cocoflash92号口红,旋开来在惨白的双唇上轻涂一下,又抿了抿,抬眸看向苏南乔淡声:“好看吗?”
清透水润的淡玫粉色瞬间让她的脸有了几分气色,确实是很适合她的色号。
“好看。”苏南乔平声应着,“再等几天,我陪你去商场逛逛,买衣服。”
再等几天,苏媚儿的小月子才坐完。
苏媚儿拢了拢耳后的长卷发,随手抓下了一小戳的掉发。
她张开手,那几根头发便随风吹走了。
临走的时候,苏南乔把她送到楼上房间躺下。
苏媚儿抓住她的手问道:“你什么时候再来?”
苏南乔温声答着:“我有空就过来,沈姨有空也会过来看你。等你能出门了,我再陪你出去走走。”
苏媚儿松开了手,没有回话,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苏南乔这才下楼。
保姆送她出门时,苏南乔问了一句:“最近有人来看婶婶吗?”
“除了您跟大太太、老太太,还有林小姐也来过,”保姆恭敬答着,“二爷说不能让太多人打扰到太太休息,而且也要保密……”
苏南乔微微颔首,“婶婶的母亲可有来过?”
保姆摇摇头,“我们这些照顾太太的人,都是要签保密协议的。”
几天后的中午,陆单单打来电话。
迫不及待分享喜悦的口气:“南乔,凡繁的飞机下午三点到,晚上我们四个人吃个饭。”
“好……”话音还没落,电话就挂断了。
紧接着微信消息的提示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