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话说出来自从付宇见过玉梅美艳动人的样子之后便开始茶不思饭不想,每日脑子里出现的竟全是玉梅,即便是和薛小姐在一起时,也会偶尔把她误认为是玉梅。他从来不知道玉梅竟然能那么漂亮,曾经的乡巴佬气息在此刻竟然全无,难道当时真的是自己看走眼了?
那些关于入城赶考前的种种,如同梦魇一眼,拷问着付宇的良心,付宇开始夜不能寐,终日辗转反侧,心中思念着渡春风里的玉梅。可他答应过夫人,不再与玉梅有来往,否则天打雷劈。
不日,当日一同进京赶考的书生杨歌听闻付宇已然成亲,过来与付宇送来迟到的祝福,他见此便与杨歌一同去了香满楼小别了一番,杨歌从北方赶来,虽然此次并未中三甲,但是内心也没有十分不悦,只是说道:“来年再考,终有一日是能高中三甲的。”
薛家小姐看此人为人不错,就让付宇与杨歌一同出去了。
举手三杯酒下肚,就听到了香满楼下有人高声在谈着渡春风的姑娘何等的诱人,原以为只是说着什么猥琐的言语,未曾想到说的竟然是渡春风的新上任头牌玉梅。
“听闻这玉梅曾是渡春风的打杂清理的,没想到打杂的姑娘装扮起来也能如此美艳,当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没错,在下也是当初听到玉梅为新头牌时,着实让我震惊一番,可看到玉梅姑娘跳了几支舞后在下也是痴迷于玉梅的裙摆之下,这当今天下的尤物莫不成都在渡春风了?”
“兄台你可说笑了,当今天下的尤物怎可能都在渡春风,而是渡春风会培养姑娘,个个都能抓着你的心,让你的心痒痒,不愿意走出渡春风这扇大门罢了。”
“说的倒是极是,可昨儿个我听闻从西北过来的富商看上了玉梅,愿下重金给玉梅,只为她的一夜春风……这当真是让一个干杂物活的姑娘熬出了头,只要这一夜陪得得体,指不定便是这富商的姨太太。”
“嘁,哪有富商愿意要渡春风的姑娘,兄台可真是在说笑。”
“诶,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古有赵灵飞在秦淮河划船之上卖笑为乐,富商显贵都因她而狂,最终赛金花被中了状元的洪钧在探亲途中相中,娶回家做了三姨太,这玉梅兴许也可能是赵灵飞转世也未可知。”
付宇听到这番谈论的时候,内心不自觉地一紧,他一瞬间无法理解这种情绪从何而来,只是拿着酒杯的手在颤抖,杨歌见此,连忙问道:“付宇,你可是身体不舒服,我见你连都变白了?”
付宇听此,立马收了收自己的脸色,略微有些走神地说道:“真是抱歉,方才听闻香满楼下几个纨绔子弟所说的话,竟有些莫须有的气愤。”
“付宇是说的渡春风的新头牌玉梅?”杨歌笑着为他斟了一杯酒,说道。
付宇一愣,倒是没有反应过来从北方过来的杨歌竟然也知晓玉梅,他问道:“杨歌可如何知道玉梅,她不过才上了渡春风的牌面没多少时日,杨歌你又不是不如街的人,又如何得知此事?”
“如此得知?”杨歌举了举酒杯,笑了笑举杯一饮而尽后,说道:“古人有云: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我一路行走而来,多听多看,自然会得到不少的消息,当然其中包含了不少并非是读书之中的内容,可与人相处,又怎只能听关于读书的事情呢,所以玉梅的事情,自然是道听途说而来的。”
此番话下来,倒是让付宇陷入了沉思,他没有想到玉梅的牌头已经如此响亮,连一个北方之人都能听说过她的事迹。杨歌见付宇不说话,他又说道:“我只是听说她出生卑微,为了一个男人不惜在青楼劳作,赚取微薄的银两,以供她的男人上京赶考,只是没想到这男人考完试便没有迎娶她,而是迎娶了其他人,她一怒之下便脱去了奴仆的衣裳,一朝舞曲惊动了整个渡春风里的男人,都愿重金与她一夜春风。”
付宇愣了愣神,这个男人岂不是就是他?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权利再说什么,他的喉咙像是发不出声音一般,声音沙哑地说道:“那她已然与人陪夜了吗?”
近几日因为薛家小姐管得严苛,再者玉梅本就不是他该上心之人,所以外面有些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不甚知晓,只是如今听到这几则消息,着实让付宇的内心不好受,没想到自己曾经看不上的玉梅,如今竟然有那么多人争相而上。
杨歌掐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听闻玉梅一直没有挂牌在上,所以即便那些男人再有心思,都无法与玉梅一夜春风,不过今日不一样,今日玉梅似乎已经将牌子挂了上去,价高者得,那富商一掷千金,怕是其他人都没有机会啦。”
与此同时,付宇的心跟着紧了起来,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自己可以如此紧张一个人,而此时连着脑中也不停在盘旋着:“不,不可以!”
“付宇,酒都洒拉!”杨歌提醒道。
付宇这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看,酒何止是撒了,都洒在他的裤腿上了。
他立马放下酒杯,脸色尬然地说道:“真是失礼了,杨歌,今日我就不做陪了,账我来结,我先回家换身衣裳。”
说着他落荒而逃。
为什么要落荒而逃,是内心的不确定吗?付宇不敢想,生怕想得越发深入,就越发会让自己头疼,回到薛家大院的时候,薛小姐正在做女红,眼见着自己的相公匆匆忙忙而来,便问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匆忙?”
付宇见到薛婉茹的面容,顿时收了收尴尬的眼神,笑着说道:“没事,娘子,只是和杨歌吃酒的时候,太过高兴,导致把酒水洒在衣裳上头了,这酒水洒在衣裳上多无礼呀,所以这才匆匆忙忙赶回来换身衣服。”
薛婉茹听此,放下手中的女红走到付宇身旁,帮他看了看身上的酒渍,最后像是闻到了酒味笑了笑,说道:“果真是酒味,郎君也真是太不小心了,这衣裳沾了酒水,味道极难去掉,当真是要换身衣裳了。”
说着,就从屋内拿了一件全新的外衣,披在付宇的身上,说道:“这身衣裳是我亲手做的,当即正好可以让夫君换上,也刚好让我瞧瞧合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