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给了侍卫们一个勿要轻举妄动的手势,冷眼看向刺客。她必须想办法将鲁雪莲从他们手中救下来,而此时谁能引开他们的视线。
袖子遮住素手,指甲陷入血肉,头脑在疼痛的刺激下飞快的转动着。凤眸眯起,透着危险的气息,下一刻掩在袖中的手微动,就在刺客的目光凝聚在她左手的这一刹那,夏念身影一晃,朝刺客掠去,英华短匕划出袖口,代替旖鸿,几乎是眨眼间取了他们的性命。
邢圳配合着将鲁雪莲带离危险地带,瞧她被侍卫护在身后。
等再看去,夏念负手而立,额前垂了发丝,看不清她的表情。
脚边是五具尸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皆是被一刀割破喉咙。
侍卫们诧异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原来战神的传闻竟是真的。
尚宣宫内褚俊刚忙完手边堆积的政务和衣躺在御书房偏殿的龙床上,就听外面慌乱成一片,佟喜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连最基本的通报行礼都撇在了脑后。褚俊从没见过精明的佟喜因为何事慌张成这副模样,差点被门坎绊倒在地。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月樱宫……皇后娘娘……”
佟喜慌张的样子,褚俊也知道宫里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在听说月樱宫的时候,褚俊刹那从龙床上起身,“月樱宫如何了?”
“月樱宫出现了刺客!
佟喜跪在龙床下替褚俊穿好靴子,当他话中最后一个“客”自落下的刹那,褚俊玄黑的身影已然不见,只有大敞的殿门表明刚刚有人闯了出去。
在佟喜眼中他的主子是冷静的、睿智的、发生再大的事情亦可以波澜不惊,冷眼相待。即使当初褚潇公子谋逆,他亦可以冷静处理。先王去世,太后的种种为难,都没让他如此时此刻……不,佟喜记忆中是有那么几次的,第一次是夏国灭亡,他刚开始伺候殿下的时候,褚俊露出惊恐的模样问先王,夏国的郡主如何;第二次,是褚潇公子谋逆前,殿下回宫在世轩殿宴请,邢圳似乎说了什么事,他见殿下匆匆退席。还有许多,佟喜记不清了。不过,大多数都是因为皇后娘娘。
就如,如今。
褚俊在一座座宫殿间迅速穿梭,狂风略过身畔,吹乱衣襟,宽大的衣袖在夜幕下飞舞。
面色冷凝,眉间的的川字过于刚硬,他全身发冷,每一次听到夏念出事他都会表现得过于焦躁,甚至很多次都会想,她所遭遇的甚至即将遭遇的困境可不可以全部由他承担。
即使当初霍城,褚俊濒临死之时,也不曾后悔。
褚俊赶到月樱殿,不过是须臾间的事。他立于宫殿琉璃瓦上,月樱宫的前院以及宫门口都被数以千计的侍卫围得水泄不通。前院的侍卫更是挤在院子内,寂静无声。他们面前红衣女子亭亭玉立,如果不是脚边的尸体太过诡异,会让人以为是仙女下凡。
夏念身后站着邢圳,里衣都被血染红了。
被侍卫围起来保护的还有脸色惨白稍显惊慌的鲁雪莲。
幸好,幸好她没受伤。
“邢圳,你去包扎伤口。”
像是感应到他的存在,夏念稍稍抬头,看到站在宫顶上褚俊,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并未被第三人察觉。
玄黑的身影消失,不出片刻,褚俊带着佟喜从月樱宫的正宫门进入。“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跟着众人一同给他请安,与褚俊一通寒暄,是那种夏念觉得很官方的寒暄。就比如褚俊担心的问皇后有没有受伤,她要感恩戴德的怀有感激之情。
遣散了众人,褚俊又问了鲁雪莲的情况做了安抚,便让她回去休息。
牵着夏念回到寝殿,褚俊颓然坐在软榻上令夏念吓了一跳,“怎么了?是不是政务太多,身子乏了?”
将夏念抱在怀中,褚俊闻着她身上被血腥气息掩盖的浅淡花香,心才安下来,“你知不知道,当我听说月樱宫遭遇刺客的时候,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念儿,我可以遇到任何事都保持冷静,偏偏有关你的任何事我都冷静不下来。”
安静的靠在肩头,顾不上血迹沾到他衣衫上。“我知道,我知道的。”
我亦是如此,你的事也会让我失去冷静。
她本不是一个可以多冷静的人,即使表面风平浪静,内心也早已波涛汹涌。尤其对上褚俊,她更会变得无法平静。
殿外响起脚步声,是褚曦和褚灵,“听说皇后遇刺,可否受伤?”
“本公主能不能进去跟皇嫂说句话?”
佟喜的声音沉稳,“皇后不曾受伤,夜深实在不方便,两位公主请回吧。”
见到佟喜,也知褚俊再次,褚曦点头,拉着褚灵离开,“替本宫转告皇后,明日再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