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慈青女一切如常,连那森然的目光都与从前如出一辙。
我恨慈青女吗?
恨,我做梦想着杀掉白北望,以及庇佑白北望的她。
但我现在有办法动手吗?
我没有。
陈情义稳稳当当坐入属于自己的空位之中,满室的目光几乎全向我扫来,有惊艳,有探究,有震惊,也有不善。
我深吸一口气,忽略掉慈青女那仿佛割肉一般的眼神,掏出背包中的那张人皮纸,双手捧着上前,稳步上前,走到主座那气度不凡,明显就是隐世不出四太保的拄拐唐装老者面前:
“四叔,这就是人皮纸。”
这声四叔我费了很大的劲,几乎是强行从喉咙里挤出来。
我当然可以不喊,但大伙儿都在,几乎都认为我是慈青女的徒弟,现下我得硬着头皮融入常州十三太保,算是强行拉近和拔高身家。
我知道慈青女正在看我,那道目光我再熟悉不过,简直如芒刺背,可现下几乎也只有这个办法,我只能赌一把慈青女脾气古怪,不会当场翻脸。
毕竟如果当场翻脸的话,各位太保都在,那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走不出这间祠堂的。
我尽可能平复着心跳,捧着人皮纸的手心都有些出汗。
唐装老者正在喝茶,抬起眼来看了我一眼,随即点点头,操着一口与老态龙钟的脸极度不符的洪亮嗓音说道:
“此番当着大家的面,也算是认祖归宗。”
“先把这东西给大伙儿看看,开开眼界,然后把人皮纸交给黄教授。”
这意思是先给各位太保看看,然后交给他身边那位明显是教授打扮的学者。
名为黄教授的学者本来正在翘首以盼,就等着上手,听四太保这么一说,顿时不再着急,乐呵呵的开始品茶。
我心中一突,顿时感觉有些大事不妙,我本来直接掏出人皮纸上前,就是为了避开和慈青女对上,或者像阿捡阿拾站在十一太保身后一样,也得站在慈青女身后。
现在要我拿着东西过各位太保的眼,那不还是得对上慈青女吗?!
我心头发凉,在数道探究的目光之中,又不敢耽搁,再次捧着人皮纸走到下首的陈情义面前。
我停顿片刻,展示一下手中人皮纸,这才抬步欲走。
没想到陈情义此人不愧是老年还花边新闻不断的风流浪荡子,竟然没按常理出牌,人皮纸没怎么看,口中倒是教训不少:
“这可是结义大堂口,轻易不开!你在结义堂口里,只叫你四叔,不叫其他人?”
“你是瞧不上你剩下几位叔叔?”
“六叔”
陈情义心满意足颔首:
“小辈要识礼数,算我这个当六叔的教你为人处世,别学你师父,一天天冷着脸,嘴里一辈子也说不出几句能听的话来。”
我低着头做出乖巧听训的模样,等陈情义挥了挥手,这才捧着人皮纸再次来到八九太保面前:
“八叔,九叔”
八九太保接受了我对他们的称呼,却好像对极有可能是藏宝图的人皮纸不太在意,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道:
“不看,传下去给你十一叔看吧。”
两人的默契显然极高,我停顿几秒,转到殡仪馆众人面前,十一太保与阿捡阿拾三人还是照旧,阿拾看我的眼神颇有几分奇怪,内里似乎夹杂了什么东西。
我无心去分析,呼出一口气,颇带了几分真心,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