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下午不小心按错了,可能是坐地铁回家的时候人太多,挤着挤着就按到了?是不是吓到你了,说实话我在来的路上,也被另一个收到消息的叔叔打电话问了。”
她显然并不擅长编造理由,说着话的时候,视线小幅度地左右摇摆,连指尖都无意识捏紧了蔺然胳膊内侧的布料。
饶是这般,她依旧努力地露出笑容,顶着女人仿佛能看穿一切的邃然黑眸,补充道:
“别担心啦。”
“我没事的。”
蔺然迟迟没有接话。
她在想,舒窈为什么要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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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也不能算撒谎吧?”
第二天上班路上,舒窈看着身后远处那些从昨日约会跟到自己今天上班的便衣安保人员,对电话那头同样时刻关注自己安全问题的朋友小声回答:“因为她和我离得比较远,平常上班也很忙,跟她说了这件事,万一把她牵扯进来,让她因为我遇到危险,就不好了吧?”
司徒锦在电话那边发出了要被她气死的声音。
听着她抓狂的动静,舒窈莫名有些心虚。
随后,只听这位在国外留学期间无心学业、沉迷恋爱,两年谈了十数位精英男友的恋爱大师整理好情绪,一本正经地出声道:
“杳杳,你不能这样想。”
“每次约会都给她带礼物这点就算了,恋爱是两个人谈的,她在这里面不能只享受你给她的快乐,对你遇到的麻烦就视而不见——”
“你只需要选择告诉她这件事,而是否选择为你涉险,该由她做选择。退一万步说,现在有我请来的人跟着,如果她是个在这种情况下都不愿陪伴你的家伙,你的付出就该停止了,不是吗?”
舒窈抿了抿唇。
她明白朋友的忧虑,因为自己的上一段恋情似乎不仅仅只给自己带来了阴影,甚至还让小锦也跟着提心吊胆,生怕她再度遇人不淑。
“嗯……”
她轻声附和。
司徒锦却犹觉不够,又拿捏着恋爱脑的命门道:“再说了,如果她也很喜欢你,你却连让她为你担心的资格都不给,岂不是也会让她难过?”
——如果她也很喜欢你。
舒窈被这句话俘获,在突然欢快起来的心跳中,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
决定修正谎言、将危机告诉女朋友的她,走进办公室后迎面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角色。
“舒老师,早啊。”
今天恰好需要给学生们上古典文化课、预约申请了茶室课堂使用权的范昕穿了一身汉服,红底绘着鎏金彩凤图案的马面裙成为办公室最惹眼的风景。
舒窈完全怔住了:“……范老师?”
一贯显得疏离的浅色眼瞳微微睁大,甚至下意识地发问:“你怎么……?”
范昕手里还抱着刚打印出来的资料,闻言朝她笑了下:“什么?”
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啊,我女儿已经好了,本来我确实打算请一周的假,因为医生说得很严重,又要求住院,我都吓死了,好在输液几天,情况都好转了,所以我今天就销假回来上班了。”
舒窈一愣一愣地点头。
她直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超出了自己的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