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瑖下意识地躲开这眼神。
到了十点半,钟瑖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三人一起到了周教授的房间,老太太似乎又洗了脸,梳了头,脸色有些白,刚才略乱的花白头发梳的一丝不乱。
钟瑖知道,周教授还是紧张,人一紧张,就想找点事做,有人干家务,有人拼命加班,周教授就是拾掇自己。
四人到了楼下,钟瑖让朱琳打电话叫司机把定好的车开过来,周教授突然说:“昨天我看到医院不远,前面路口左转就到,我们慢慢走过去吧,反正时间来得及。”
钟瑖知道,周教授还是紧张,想借着走路缓解下情绪。还有,多少有些逃避,能晚完到一点是一点。
昨天钟瑖也注意了,医院距离酒店也就四五百米,慢慢走过去,也就是十来分钟。现在时间完全来的及。
仍旧是钟瑖搀着周教授,四人慢悠悠的朝医院走去。钟瑖突然想到,早上陈瑜调侃他:“是不是给人当干儿子了。”没想到一语成谶,钟瑖现在,还真有点周教授干儿子的样子了。
钟瑖心里五味杂陈,也说不清楚什么滋味。人在江湖,能屈能伸,这个干儿子虽然做的不情不愿,可也没办法。他现在只想早点把这件事做完,好早点回去做自己的事去。
很快四人就到了协和,朱琳去自助设备拿挂号单,钟瑖给钱助理介绍那个人打了电话:“你好,是赵小姐吗?我是钱枫的朋友,钱枫让我到了协和和你联系。”
“是钟总吧??”电话里传出一个北京大妞随性的声音,“你们现在在哪呢?”
“我们在挂号处呢。”钟瑖说。
“好的,你们稍等一下,我马上下去。”
钟瑖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年轻女孩走了过来,边走,边四下打量。
钟瑖感觉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主动上前打招呼:“赵小姐吧?我是钟瑖。”
赵小姐上下打量了一下钟瑖,“钟总是吧?今天谁看病呀?”
“是这位,”钟瑖指了指周教授。赵小姐看了看手机,“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那位赵小姐在前面带路,先拐弯抹角到了电梯那,等电梯的时候,赵小姐随口问道:“钱枫公务员考试上岸了吗?”
“笔试已经通过了,现在正在准备面试。”钟瑖笑道。
“那小子,工作做的好好地,考什么公务员?就他那不知轻重的大少爷德行,能伺候得了那些衙门里的老爷?”赵小姐大大咧咧道。
感觉这个赵小姐和钱枫挺熟,钟瑖也不好说什么,只笑了笑。进电梯上了六楼,又拐来拐去才到了肿瘤科。
协和太大了,要不是有人领着,钟瑖几人自己找,估计要花不少时间。
赵小姐和科室门口的护士打了招呼,直接带四人来到门口挂着曾教授名衔的科室,等里面的病人出来,直接带四人进去,赵小姐手撑在问诊桌上,笑嘻嘻道:“曾教授,我朋友的母亲慕名从上海前来,麻烦您啦。”
那位曾教授看着一点也不像个蜚声国际的老专家专家,看着也就五十出头的年纪,皮肤黝黑,身体高大结实,豹头环眼,顶着个地中海头,有几分水浒里,扮做头陀的武松。旁边坐着两个学生,均是二十七八模样的清秀女孩,手里拿着本子,把曾教授一言一行都仔仔细细记录在案。
那曾教授看着和小赵很熟,打趣道:“就会给我添麻烦,挂号了吗?”
“我是那种不守规矩的人吗?”小赵也开玩笑道:“当然挂了,喏,这是单子。”又转头对钟瑖几人说:“曾教授是协和的金字招牌之一,找到他,肯定药到病除,你们看病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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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瑖给朱琳试了个颜色,朱琳跟着赵小姐出去,昨天钟瑖关照过朱琳,赵小姐是朋友介绍的,以后不能事事麻烦朋友,让朱琳想办法和赵小姐搭上关系,老太太以后再来协和看病,也方便点。让朱琳到外面买了几张超市卡。到时候见机行事。
周教授坐到曾教授面前,邓太太从包里拿出在复旦附属肿瘤医院做的检查报告给曾教授。
曾教授扫了下病例的抬头,笑道:“复旦肿瘤有不少我的学生,他们的诊治挺好的,你大可不必过来。”
钟瑖笑道:“学生哪有老师好,我们是慕名前来的。”
曾教授一目十行看了病例,又拿各项报告看了看。周教授脸色凝重地盯着他的脸看,似乎要从他的脸色中,看出自己病情的端倪。
可惜,曾教授的扑克牌脸,自始至终,一点表情也没有。他对周教授说:“我大概了解了下病情,但是照规矩,你来我这里,各项检查还是要重新做一下的,有没有问题?”
邓太太不等周教授表态,直接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
曾教授又道,检查的项目很多,估计要三四天才能做好,你们最好住进来,定定心心检查。
邓太太自然又是点头如捣蒜。
曾教授打开系统,“我看看,有没有病床,”看了一会儿,又道:“现在普通病床都满了,估计要等一两礼拜,不过国际部有病房,可是国际部很贵,而且没法走医保,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之前给我妈买过商业险。可以报销的。”邓太太道。
“那就好,那我就给你们开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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