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恒静静看着萧离悠然的飞上武阁,他出剑便可拦住,但他不能出剑。他也没有萧离这份凭空御风的身法。太子和厉王这是赶过来,看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羽林卫,太子问:“凉王干的?”
岳恒说:“凉王,远比卑职想的可怕。”
厉王笑一声:“岳将军也这么说,这老四还真是能耐。”
岳恒感慨道:“卑职拔剑,也未必能留得住凉王。”
萧离飘身落下,姿势优雅若仙人临凡。
诸葛惊鸿说:“这不是完整的天龙舞,你此时的修为还达不到将天龙十八式尽数发挥的程度么?”
萧离心里一震,这是第一个一眼就认出天龙十八式的人。诸葛惊鸿,怕不是简单的开国之士。只这一份眼力,当得一声前辈的称呼。
萧离拱手行礼,客气的叫一声:“前辈!”
诸葛惊鸿说:“前辈这个称呼,不知该不该当呀。你是来找红泥的?”
萧离说:“她真在这里,我原本只是猜测。”
诸葛惊鸿说:“涉及噬神姬,需要留她几日。放心,待我厘清之后,自不会为难她。你如此大张旗鼓的见我,不是为了红泥吧。”
萧离低头说:“只是仰慕前辈!”
诸葛惊鸿说:“仰慕我的人很多,应该都是些读了圣贤书,一心想开平治世,为民造福的傻子。你吗,不在其中。”他忽地笑起来:“我知道了,一定是天启想把你留在圣京,你故意来这一场,好让他们明白,凉王不是那么容易摆弄的人,且危险的很。”
萧离心想:难怪名声在外,真的是高人。这样的高人面前,没必要否认。于是说:“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诸葛惊鸿哈哈一笑:“都说人心难测,其实人心最易把握,只要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河口一战你太过耀眼,这一战的结局也让人意外。天启不放心你,也在意料之中。我只是意外,他竟然用了这样笨的法子,皇帝做久了,一言定人生死。却忘了世人并不都如殿上群臣那般对他畏惧。”
萧离问:“我是否该畏惧?”
诸葛惊鸿说:“你若畏惧,人便不畏惧你。你若不畏惧,那便是威胁。朝堂之上,身居高位。无论是皇帝,诸王,大臣,他们只会尊敬对手,不会尊敬朋友。”
萧离了然,说:“都说您是国士无双。开朝立世,这天下几乎是您和明将军打下的,您跟我说这些……”
诸葛惊鸿说:“天下纷乱,我和明将军只是让它暂时平静。只要平静就好,至于皇城之中谁人做主,也无所谓。”
萧离心道:也是。这两人,一个在天机阁不问政事,一个守在太平镇远离朝堂。都不是贪贵弄权的人。于是说:“我想到一个词——伟大。”
诸葛惊鸿说:“你看那些读圣贤书,以天下万民福祉为己任的,何其伟大。便是今日朝堂之上那些朱紫红袍的大员,他们哪个不是弄权贪位。拔了他们的衣服扔在大街上,不过一盏茶功夫就会百姓的唾沫淹死。”
这时皇城之中敲响晚钟,夜色即将来临。
诸葛惊鸿突然说:“天启呀天启,你终究是错了……”
太监宫女来来往往的忙,伊莎妮和自己的舞姬团,做了最后一次彩排,太监领着她们出来。只等夜宴开始,便要献上那最知名的一舞——飞天。
萧离正好遇见她们,想上前说几句话,伊莎妮一脸冰冷,好像不认识他一样。想着诸葛惊鸿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意味深长。他又想到沈川之前的告诫,心里忽然毛毛的感觉,预感着总有什么事发生。
正低头想着,迎面撞见金奢狸和花惜。
金奢狸说:“还想去哪里,一起去赴宴吧。”
萧离看看太阳,西边的天一片血红。
“早了点吧。”他说:“不是夜宴么?”
金奢狸说:“这是什么地方,可不是在凉州。都是人家等着你,我们要早到。”又低声说:“天机阁的事做的不错,皇宫又增加了守卫,城墙上全是重弩。看来是真怕了你。”
萧离说:“你怎么也什么都知道?”
金奢狸说:“我有眼睛,自己会看。他们虽然做的隐秘,却瞒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