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少主。」
柳志远见也无甚好在查勘的,便也携陈冰离开。陈冰回头望了一眼刚走出的那逼仄狭隘的屋子,又看了眼被摆上推车的沈芳霖尸身,心中感慨道:「距离真相是愈来愈近了,可我心里也是愈发的不踏实起来。哎,希望之后行事能愈发的顺利罢,更希望被掳走的女孩都能平安无事才好。」
虽只申初十分,天色却仍旧显得十分阴沉,雨停之后,官道上行人亦是多了起来,许是为了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入城,路人行色皆是匆匆,因而官道被踩的甚为泥泞,平日里还能飞驰的马车,如今也只能迤逦前行。
马车内陈冰端坐于小几之前,脑中理着今日所获所有线索,而柳志远坐于其对面,翻看着陈冰整理好写于纸上的详尽要点。小几之上点着一支蜡烛,二人并未说话,而面前各放着一只茶盏。
陈冰摇摇头,心道:「思了这许久,仍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整个事件处处都透露着诡异,更有很多不太对劲的地方,可我就是想不出来。」思及至此,陈冰用手轻敲着自己的额头,心中甚是懊恼。
柳志远看后劝道:「二娘莫要气恼,这两件案子确是十分棘手。你莫要以为察查倭人之事无忌爽快的答应下来便能高枕无忧了,倭人没那么容易查探清楚的。」
陈冰索性不再去想,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汤。而此时马车外颇为吵闹,只听一人抱怨道:「每遇下雨,这条官道便是泥泞不堪,这官府也不来修修,这还让不让人好好行路了。」
另一人道:「我听说上头是拨了钱的,可就是这钱,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之前那人说道:「这话你也莫要乱说了,小心祸从口出。」
那人道:「这我都知道,我也不过是抱怨几句罢了,哎。啊——」
就在此人说话之时,他本是想要蹚过身前一滩小水塘的,怎料这水塘却是由于积水过多,把原本的一只大坑给填满了,那人便直接摔入了其中。这二人摔的浑身湿泥,狼狈不堪,更是引来了周围行路人众的哄笑之声。陈冰也是拉开了车帘探头看了一会,心中也不禁莞尔。
忽的眼前此事似是在她心头闪过一道惊雷,她忙放下车帘,前倾身子,对柳志远说道:「知行,今日你来花湖村之时便已经开始下雨,待到了锦娘家时,由于院中人众颇多,我也未及细想,可到了沈芳霖家中,我总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却说不上来
哪里不对。现在我想明白了,完全想明白了。」
柳志远听着案情似有了进展,兴致极高,放下茶盏,也前倾了身子,问道:「二娘快说说,我这正发愁手头这些线索联系不起来呢。」
陈冰沉吟道:「也不是说能联系起来全部线索。只是我觉得之前你我的猜想,可能是错的。你也留意到了,沈芳霖家中似是被清理的极为干净,而今日是下过雨的,他后院之中所留下的所有印记应当都被雨水冲刷殆尽才是,可为何会留有一只足印呢?还偏偏是一只带有血迹的足印。」
柳志远似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忙点头道:「嗯!不错,你继续说下去!」
陈冰说道:「既然其他印记统统冲刷殆尽了,那末这只足印便可能是凶徒故意留下好迷惑你我的。细想一下的话,这只存在两种可能,第一是你我进入沈芳霖家中之时凶徒并未离开,第二便是凶徒随你我一同去了沈芳霖家中。」
柳志远猛然抬头,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凶手不是倭人,而是曹县尉那几人?这不太可能罢。曹县尉不但武艺平平,他更是不识毒物,而手下那些弓手也没有一人是武艺精湛的,这点便说不通啊。」
陈冰说道:「我并不是说曹县尉就是凶徒,我的意思是这只血足印来的太过突兀了,我想那凶徒亦是没考虑到今日下大雨这因素罢,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今日除了你我无忌之外,其他人均有嫌疑。哎,现在看来,这案子仍旧被重重迷雾所包围着,你我怕是只探出点皮毛而已,这里头的水恐怕很深。所以,知行,无论明里暗里,你一定要注意提防。」新
柳志远心头微热,心中动容,他点点头,说道:「多谢二娘关心,这点我自是明白的。这案子着实让人头疼,无忌那边我仍旧安排他去察查倭人,而你我也不变,原本该如何的,现在也如何,二娘你刚才所说的那些,查探之时定要考虑进去,不过你我心中有数便是,除了无忌之外,莫要让其他人知晓了。」
陈冰知这事情非同小可,她对此自然是无不答应的。便点头应承了下来。
此时官道上行人逐渐减少,去往花湖村的道路也不如何的泥泞了,柳三便松开些缰绳,那马儿忽的松了束缚,心中欢喜,放开蹄子奔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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