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间,一道寒芒闪过,贺兰珣手持短刃横在他脖间:“满嘴胡言乱语,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他压低声音道。
扎合高举双手:“放轻松,太后娘娘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对?我的,想想你的妻儿,贺兰。”
贺兰珣眼眸闪烁,最终抱紧了孟禾鸢,扎合摁了摁墙边,二人进了密道离开了此地。
颜韶筠检查登记在册胡商的身份时发觉了异样,是一位叫扎合的楼兰人,上面年岁、出生都写得分外详细,按理来说是一份不会让人起疑心的身份,只是他发觉其余胡商都是中原家乡来往多年,只有这位是头一次来,若有很多头一次来的他便也?不会说什么。
偏偏矮子地里?拔高个,这个引起了他的注意?。
待他正要?派人去查时,怀安急匆匆的进了无赖:“孟姑娘被?带走了。”
像是巨石击在湖中泛起了滔天巨浪,颜韶筠目呲欲裂,却隐隐觉得不安,“谁带走的。”
怀安嗓音艰涩:“贺兰公子与一位叫扎合的胡商,永定侯府已经派人在城门口、关口拦截,大?量官吏搜查,言夫人已经哭成泪人了,还是没有找到。”
颜韶筠泄了力般靠坐在椅子上,只觉头痛如?绞:“必定是不行?,那人并非胡商,而是北戎人,想来这些日子的骑兵骚扰也?有了缘由,叫人不必查了,贺兰珣就是那奸细,越明目张胆的身份越是易忽略,我原先以为不过是拔出这里?的暗桩或者是浑水摸鱼的胡商,熟料是这么个活生生的身边人。”
半响他默了默说:“备马,我要?出关。”
第52章
孟禾鸢醒来时大片朱红印入眼帘,像是轻纱摇曳,她俯身咳嗽,仿佛鼻端还残留着那股窒息的味道?,身子酥软沉重,重逾千斤。
她扶着脑袋,恍惚闪过昏睡前最后的情景,忍不住动了?动身子,却听到了?一阵清脆的铃响。
她一怔,忍不住顺着声?音看了?过去,绛紫的被褥上裸露着一双莹白若雪的赤足,缠绕着一圈细小的铃铛,像是枷锁一般。
她撑着身体努力拽了拽,复而松了?手,药劲还未过去,她靠在床头歇了?会儿,待药力的昏沉慢慢的消散,神智清明。
她记得她同贺兰珣去见茶商,还带着蒙竹和雾青,一切都好好的,然?后那胡商便忽的抬手一撒……
孟禾鸢骤然?清醒过来,心凉了?半截儿,脑中掠过贺兰珣所做的一切,一言一语,最后的笑意。
她似是被骗了?。
忐忑不安如藤蔓一般纠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叫她喘不过气,贺兰珣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她茫然?的坐着,蓦然?间视线一扫,她发觉身上的衣裙被换了?,原先?月白的褙子百迭裙被换成了?靛蓝轻纱,腿上是中间开叉脚踝紧束的灯笼裤,若隐若现的露出她修长的腿,香艳异常。
她极为不适的扯着裤子虚虚的遮掩,随即伸手掀开帘帐,发觉周遭是一处营帐,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垫子,她赤脚下?床,看着全?然?同中原不甚一样的摆设。
忽的帘帐被掀开,孟禾鸢眼眸瞪圆看着来人,赫然?便是她昏过去前见的那位胡商,她轻咬下?唇,娇怯的眸子警惕的盯着他,后退几步:“你是何?人?”
扎合的眼神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贪婪而机急切的视线几乎喷薄而出,“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从今日起你便要一直待在这北戎营帐。”
北戎营帐?孟禾鸢一怔,她竟已经离黑水城这么远了?,那她的父亲母亲兄嫂呢?是否已经知晓她被带到了?北戎。
“贺兰珣呢?你叫他来见我。”孟禾鸢压下?心慌,又后退了?几步,她并没有选择躲在床上,反倒是掩身在床榻的一旁,以?花己和床榻做掩饰。
谁知扎合却一笑:“你还惦记他,他估摸在忙着陪自己的妻子,你何?必一颗心拴在他的身上,不如跟了?我。”
扎合身形高大,虬实的臂膀宽阔,那身形比寻常男子都要壮实高大,孟禾鸢目测自己大约是抵抗不过的,但仍旧疑惑,妻子?她记得太后说过贺兰珣的妻子早就过世了?,此番是哪儿来的妻子。
扎合以?为她在黯然?神伤,视线便更放肆的打量,不得不说中原女子虽不如北戎女子丰盈飒美,却有一种弱柳扶风的娇弱感,瞧瞧那一身皮子,跟羊奶似的,虽是瘦弱了?些,但仍旧凹凸有致,婀娜窈窕。
孟禾鸢不站不知道?,站起身后发觉上身衣衫分外短,几乎就跟小?衣似的,她的一把纤腰都暴露在空中,好在头顶曳下?轻纱,她忙以?作遮掩。
扎合觉着自己都要烧起来了?,恨不得当即拖过她在此地行敦伦之乐。
他缓缓靠近,只是不待他的手伸过去,帐内便响起冷冷的呵斥:“扎合,你在做什么?”
贺兰珣掀开帘帐站定,嗓音如沁了?寒霜,冷到极致,扎合遗憾的回身,一摊手,俊脸上那双茶色的深邃眸子写满无辜,道?:“我只是来看看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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