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难受?”宣王飞快地问。
薛清茵张了张嘴,却啪嗒啪嗒先掉了几滴眼泪。
“心口痛。”
她一下伏在了他的肩头,眼泪决堤般涌了出来。
宣王为什么会在向死亡呢?
是因为有一日发现,父亲不是父亲吗?
还是发现那手足并非手足?
还是掏心掏肺教养他的人也并非是亲姨母,只是个卑鄙的投机者呢?
原著里写他一生没有所爱。
可哪里又有人真心爱他?
原著里写他像个茕茕孑立的疯子,头也不回地走入了燃着大火的皇宫。
他怎么会是疯子呢?
他才不是疯子。
“去传御医!快!”她听见宣王疾且厉的声音响起。
他们离京时,考量到薛清茵的身体,梁德帝便特许了两名御医跟随去封地。
御医很快便到了。
薛清茵却仍埋首在宣王的脖颈间不肯抬头。
御医有些为难:“殿下,这……”
“茵茵。”宣王一边沉声唤她名字,一边去扳她的脸。
薛清茵骤然收声,把眼泪鼻涕全部擦在了宣王的肩头。
然后才慢慢地抬起头来,顶着一双红肿的眼哑声道:“不痛了。”
宣王眉心紧皱,眉眼显得愈冷:“当真不痛了?”
“哭过……就没那样痛了。”她看着他,眼底还浸着水光。
御医觉得气氛不大对,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一番,心道这是吵架了,还是什么夫妻情致?
“殿下,不若先取热帕子来给王妃敷一敷眼睛?”御医小声道。
宣王应了声:“嗯。”
不多时,温热的帕子便覆在了薛清茵的眼上。
她两眼看不见,便也只能继续依偎在宣王的身旁。
她摸到了宣王的手。
然后扒开他的手指,把自己的手勾了上去。
她摸到了他手上的薄茧,来回摸了摸。
“……茵茵。”宣王低沉出声。
“摸一下怎么啦?”薛清茵凶巴巴地反问。
“……你今日才将自己的手打疼了。我手上的茧你也一向觉得硌人,岂不是要磨得更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