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附近的派出所离闻榆住的小区有点远,闻榆花了些时间才到地方,等到见到傅时延,把人接出来,已经九点多了。
他还没吃晚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晚风带来余热,闻榆迫不及待想去有空调的室内,转头问身边两手空空的傅时延,“你吃晚饭了吗?”
傅时延完全没有失主的模样,完全不急切,反而从容又镇定,还有心情感慨这座城市的热闹与繁华,他闻声望过来,“没有。”
闻榆想想也是,钱包和手机都丢了,确实没办法吃饭。
“想吃什么?”他问。
“火锅吧。”
看着闻榆,傅时延说:“你喜欢吃。”
他的声音轻柔又温和,被夜风送到闻榆耳畔,闻榆脸上的表情一滞,片刻后转开了脸,“也行,走吧。”
话落,他就率先迈开脚步。
这几年,闻榆越来越宅了,除了旅游,日常活动范围一般只在家周围,偶尔为了剧情采风才会走远一些,他只在刚来x市定居时来过这附近,但城市日新月异,短短五年,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他对这边很陌生,也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火锅店,就干脆挑了附近商场一家连锁品牌。
今天是周六,晚上很热闹,这会儿店里还有不少客人,他们挑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落座,闻榆拿出手机扫码下单。
下完单,闻榆才意识到傅时延一直没有说话,他抬起头,傅时延单手托着腮,正注视着他,和他的目光对上,傅时延笑了笑:“点好了?”
闻榆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完全没有询问过傅时延就自己点了。有些习惯镌刻在记忆深处,哪怕他觉得已经忘记,依旧还在,会在特定的人出现时再度出现。
“抱歉,我忘记问你了,”他把手机递给傅时延,“你看看想吃什么,自己加。”
傅时延没接手机,只看一眼已点的单,就笑着说:“我想吃的你都点了。”
闻榆愣了下,收回手低头看单子,记忆逐渐清晰,他记起曾经和傅时延吃火锅时,傅时延喜欢的菜色和锅底,他果然全点了。
“……”
闻榆咳了一声,干巴巴地解释说:“这些是我想吃的。”
傅时延想起单子上的香菜,轻挑了下眉,却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锅底和菜很快送上来,闻榆用公筷把一些需要煮的菜分别放进菌汤和辣汤里,视线扫过一盘绿油油的香菜,他的脸到底没忍住,皱了起来。
小心翼翼往傅时延那边看了看,见他没有注意,闻榆用指尖推着那盘香菜,直到推出自己的视线范围,这才满意了,继续下其他菜。
闻榆的小动作,傅时延其实看到了,只是没有拆穿,等锅底重新沸腾,他拿起一个干净的碟子,将辣锅里的鸭血舀到碟子,放到闻榆手边。跟曾经的每一次一样。
闻榆有些怔愣,看他。
傅时延态度自然无比:“很烫,等等再吃。”
自从他第一次跟傅时延一起吃火锅被鸭血烫到以后,傅时延每次都会用碟子帮他先盛出来,叮嘱他放凉再吃。傅时延离开后,再没人帮他这么做过。
视线落在手边的鸭血,闻榆有些无所适从,别扭的抿了抿唇。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傅时延又问。
闻榆看了看傅时延,见他自然无比,似乎他的行为不过是举手之劳,深呼了一口气,也努力自然一些,“在码字,八点才写完。”
“你经常这样?”
“什么?”闻榆有些莫名。
“吃饭不规律。”傅时延说。
“很少,今天是因为要加更。”
傅时延微微颔首,“三餐要规范,不然容易引起胃病。”
闻榆想说他很小就懂得照顾自己了,只是因为遇见你,才又敞开心扉去依赖、变得孩子气,而现在的他早已经找回那个坚强的他了。
但这番话闻榆只在心里转了一圈,没有说出来,说出来,只会奇怪,仿佛要强调傅时延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并未忘记。
他应了声,低头吃牛肉和鸭血。
两人又沉默了。
安静无言的氛围实在不怎么样,闻榆觉得哪哪都不对劲,于是他抬头,重新找了话题来聊,“你放假了?怎么会来x市?”
“嗯,放了,”傅时延也看他,“我跟贺峥和夏央约了一起来找你玩,不过他们周二才来,我没什么事,就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