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
十万大山,莽莽大山作蛮林,亿万生机结云海。
山林与云海笼罩极深处。
在一株倒伏的巨大柳树前,金蝉子和蚊道人相对而坐,目瞪口呆看着世界树下杨戬引动的西土剧变。
蚊道人那通红的双眼在紧盯了一会儿杨戬后,又转向西土那源源不断被抽离的魔道法则。
良久后,他那尖嘴一抽,表情古怪地道:“金蝉,当初你说过魔道仍在西方你可没说过,魔道会现在出世。”
金蝉子眼神平静却凝重,道:“出世?不对……这不是出世这么简单。蚊道人,你没发现杨戬的魔道,与罗睺的魔道有所不同吗?”
蚊道人不以为然地道:“魔道就是魔道,都是一群疯子,哪会有什么不同?”
说到这里,蚊道人语气变得有几分生冷,道:“哼,帝辛定然是疯了,竟然敢让杨戬参悟出魔道?”
“魔道不消,罗睺不死。魔祖永远是魔祖,只怕罗睺要复活了。”
金蝉子摇了摇头,说道:“伱错了。贫道眼中,杨戬的魔道与少了黑暗与桎梏,反而多了守护的味道。”
“更何况,帝辛竟能让杨戬参悟魔道,你难道不震惊吗?”
蚊道人怔怔地看向杨戬,片刻后才有几分惊讶地道:“别说,还真有些不同。”
“魔道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变化?杀戮,绝灭,黑暗,桎梏才是魔道,怎么会多出守护来?”
金蝉子扭头看向蚊道人,缓缓道:“罗睺的道,就是魔道的全部?你与我,虽是先天生灵,却都是神魔转世。怎会有这种幼稚的念头?”
“还有,你为何不回答我的问题?你不震惊于帝辛能做到这一切?”
蚊道人直接忽视了这个问题。
不知为何,他心里的确不震惊。
他甚至觉得,帝辛做出什么事,都不值得震惊。
因为他是帝辛。
蚊道人念及于此不由打了个寒战,他赶紧收敛道心。
呸,你跟帝辛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可不能忘!
蚊道人啐了一口,不过他此时也明白了金蝉子话中的意思。
他不由得睁大双眼,瞠目结舌地道:“你的意思是,杨戬的魔道……比罗睺更全?”
金蝉子没有说话,因为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上来。
能参悟魔道已然震惊九天。
谁还敢相信,杨戬能将魔道更进一步?
金蝉子目光炯炯的看着世界树,道:“难道,和此树有关吗?”
“蚊道人,你我要不要去树下一悟?”
蚊道人:???
他急忙摇了摇手,道:“你自己去吧,我可不想被帝辛拍死。”
……
诸天仙神震惊之际。
灵山,大雷音寺,则是寂静一片。
药师如来一身佛光几乎凝固,手中大起烟岚的七宝妙树,似乎都失去了三分光彩。
弥勒佛祖一脸佛笑越发勉强,座下狮子宝座黯淡无光一般,不再有莲花光明之态。
整个大雷音寺的梵音诵告之声消失无踪,诸佛菩萨一个个低眉垂眼,谁都说不出第一句话来。
佛祖都已经对九天十地宣告了法旨,西土此番动荡乃是异宝出世。
结果……
这只是杨戬悟道的异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