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自己之所以绞尽脑汁也要从正黄旗分出一支,交给常泰掌管,就是为了给他增添底气。到时候他出征在外,有这一支天子亲军在阵前,朝中敢给他找事的人就少了。
玄烨温言对着胤礽说了许多宽慰之语,话语间全都是对太子的信任,他做的一切的规划安排都是为了顺利剿灭噶尔丹。
玄烨郑重地拍了拍胤礽的肩膀“自古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朕的背后,唯有交给你才是最放心的。”
这样推心置腹的谈话,配上货真价实,半点儿不打折扣的兵权。一时间,竟让胤礽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真的是阿玛最信任的儿子和太子
太子走的时候明显比来时轻松了一些,不管怎么说,兵权是实打实的。
汗阿玛,对他应该还是有信任的吧
身后,玄烨静静注视着太子退下的背影,良久,他收回目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沈菡发现玄烨今天回来后显得特别疲惫,晚膳也没怎么用,简单吃了两口就去东暖阁的榻上躺着了。
小十一往里面望了望“额娘,阿玛怎么了”
他想骑大马。
沈菡摇摇头,不叫他去打扰“阿玛累了,想休息,你回屋去和花花朵朵玩好不好”
小十一嘟嘟嘴,不过站了一会儿还是乖巧地点点头“那好吧。”
宫人们用最快地速度轻手轻脚收拾好了堂屋的膳桌,沈菡净手漱口后,随手从边几的绣篮里拿了一幅绣件走进了东暖阁这个活动动静最小。
玄烨正躺在暖炕的炕桌的东头,沈菡想了想,在炕桌西头坐下,自己安安静静绣着手里的活计,没有过去打扰。
约莫过了有两刻钟,玄烨从假寐中醒来,察觉到满室寂静,抬头看了看,这才发现她安安静静在对面坐着,破天荒地在刺绣
“醒了”沈菡从炕桌的壶里倒了一杯白水递给他“喝吗”
玄烨接过杯子润润口“什么时辰了”
沈菡起身拿了个大迎枕塞在他身后“快要戌正了。”
玄烨靠在迎枕上抻了抻筋骨,把沈菡拉到怀里抱着,埋首在她的颈间醒觉。
沈菡把手搭在他环绕在自己腰身的胳膊上,轻声问“怎么了”
玄烨把事情言两语的一说,沈菡当即就有些发怔兵权真的给了赫舍里家兵权
“这不要紧吗”
征剿噶尔丹这样的大事,放一个可能有异心的将领在身边,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沈菡有些担心,就算要引蛇出洞,何必非要以自身为饵,难道就不能换一种方式吗
玄烨却道除了他自己,还有什么饵料值得赫舍里家为之心动。
沈菡沉默了。
名、利、权,赫舍里家能有的已经全都有了。如果他们仍旧不安分,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两人都没有提及太子,但他们都明白,此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不波及到太子。
要动赫舍里家,以何名目真若是动了,太子又将何去何从
他还能安安稳稳地立于朝堂,继续做他的太子吗
再说得直白一点他们父子之间,可还能再有一丝一毫的信任
太子对索党做下的事情,真的全不知情吗
没有人敢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