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懒懒的没精神,李辞软声去哄:“何必为阿猫阿狗烦恼,我领你上外头玩去。”
“去哪里?”
“看傀儡戏。咱们做寻常打扮,谁都不带,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絮儿翻身冲他点头,“表哥不是阿猫阿狗。”
“好好好,不是不是。”
这时候,谁还管宁策呢!李辞心下乐开花,转到屏风后换衣裳。
翻出被絮儿夸奖过的秋香色圆领春袍,果真衬得皮肤格外白净。没戴冠,只用白玉簪随意插入发髻。
絮儿换了身妃色衣裳,没戴繁琐首饰,用细珍珠钿围拢发髻,鬓边簪了一朵海棠。
两人从角门出来,轻车简从,比起平日的大阵仗是简单不少。
来至勾栏院,三教九流熙熙攘攘,好生热闹。
絮儿这也想看,那也想瞧。整日闷在后宅,好久没出门旅游了,不停地买。
李辞不停付钱。
灯笼摊的大叔笑着揽客,“官人请留步,这有新画的彩灯,眼看入夜,给夫人买个提在手上玩耍吧。”
絮儿见他手上提着个六角灯笼,虽没有内造样式精美,画的图倒新奇,便问,“画的什么?”
老板看他们虽然穿戴简单,胜在气度不凡。两个人生得白净矜贵,一看就不是操心柴米油盐的寻常男女。
连忙提到絮儿眼前,“画的唐人传奇《离魂记》。”
絮儿盯着灯笼上的画,一面听老板介绍,“您看这一面,画的是那清河女子张倩娘与太原王宙幼年相识。”
又转一面道:“待二人长大,张家老爹棒打鸳鸯,将张倩娘另配他人。”
絮儿目不转睛盯着,像个顽皮的猫盯着绣球,球转一下,她的眼眸便跟着转一下。
李辞的眼睛则在看她。
“这里是张倩娘因相思成疾卧床不起,魂魄离身去追寻王宙。”
絮儿不觉蹙起柳眉,“真是痴心。”
老板顺着奉承,“看得出来官人与夫人皆是重情重义之人。您看这面,张倩娘的魂魄与王宙结成夫妻过了好些年。回京后,两个张倩娘合在一起,夫妻由此幸福厮守。您二位买了去,必定百年好合。”
絮儿脸色沉下去,这故事像是在说她和李辞。又像在说原主和宁策。
“走吧,我不喜欢。”絮儿陡然转了脸色,拉着李辞就走。
李辞顿住脚步,买下灯笼提到她脸畔笑,“我喜欢,尤其喜欢张倩娘飞出去的魂魄,勇敢执着,就像那个谁。”
他抬着脑袋佯装思考,时不时余光扫视絮儿。
絮儿仰面嗔他,“才不像我,我身子哪有那么细!”
老板:嗯?女人纤细些还不好?
目送二人离去,老板掂了掂手上银钱。市场里五十个钱买的灯笼,在景区转手可卖二百钱,这生意当真好做。
正乐呵乐呵哼着小曲,便见两个壮汉前来问话,“方才买灯笼的男女有没有说去哪里?”
来者一看就不好惹。老板脸色煞白,抖着打拱,“往前去了,听说要去看傀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