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点灯,在黑暗里感受李辞同款昏迷的状态。用念力和他同在,想想也觉可笑。
咚咚——暗阁墙壁传来两声轻敲,是暗卫禀事的信号。
絮儿道:“进来吧,王爷不在,是我。”
陈放上前打拱,一剑刺在地上撑起他沉重的身体,“启禀王妃,萧将军私自带兵驻扎在靠近京师的宣府镇。”
闻言絮儿脸色大惊,忙去搀扶他坐到榻上。看他的腿满是淋漓鲜血,像是才伤不久。
絮儿问:“怎么伤成这样,你们可被发现了?”
陈放干裂的嘴抿两下,骑马太快吸入太多冷风,声音有些哑,“没有暴露行踪。是卑职急于回京报告消息,不防雨夜行路滑倒,并无大碍。”
絮儿这才稍微放心,陈放办事向来稳妥,这消息已然是最近听过的最好消息。
便听陈放又道:“我们从京师官道一路往西北走,快到宣府镇,发现山坳里有骑兵行进过的轨迹,便等入夜去查。果有二千人左右的骑兵在那里驻扎。”
絮儿不懂卫戍,蹙眉问,“那些兵有何不妥?”
见陈放口渴得紧,忙倒水给他喝。
陈放囫囵喝完两大杯,横过手掌一抹水渍,“那些兵全是西北守军,然而继续往西北走,行军轨迹却消失了。卑职猜测,他们不是走官道来的。宣府镇位置与北方蛮族接壤,萧将军带着精锐亲信从敌国跨越边境而来。”
这是叛国!
萧定川身为守卫边关的一方大员,胆敢与敌国勾连。为让李赟做皇帝,视国家安危于不顾。
絮儿看着陈放,目光里既兴奋又觉胆寒,总算抓到萧家的大过,又怕社稷倾倒,生灵涂炭。
“咱们的人都回来了么?”她问。
陈放点头,“不敢过多驻留,生怕打草惊蛇。”
“那就好,”絮儿踱步两下,回身道,“王爷自那日在勾栏受伤未愈,至今人事不省。”
陈放挣扎着起身,“王爷怎么了?”
絮儿叹气,“那日与贼人在春喜堂二楼交手,不幸被人刺了腰间一剑,因失血过多至今昏迷。”
陈放重重将剑戳到地面,人也踉跄着跪到地上,“都怪卑职无用,那日被人拖住手脚,救驾来迟,请王妃重罚。”
絮儿哪里敢怪他,那日萧定川派了一百多个训练有素的精兵对付他们,他们十几个暗卫到底寡不敌众,能全身而退已然是能力超群。
她抬手道,“不必自责,如今想法子替王爷报仇,也要戳穿萧定川损害社稷的阴谋。待你伤势稳固,随我一同去宣府镇走一趟。”
哪有女人刺探敌情的道理?陈放吓得脸白如纸,忙劝,“王妃,情形危急,是否等王爷醒后再做决断。”
絮儿斜他一眼,“你觉得我一个弱质女流,不堪用?”
“卑职不敢!”陈放垂下脑袋,“王爷病着,卑职不敢再引王妃冒险。”
絮儿决心已定,“如今情势危急,非常时期只好使非常手段。五日之后,你伤势平稳咱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