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女童,四爷收到家里来,便一早想好了用途?”
江四爷清笑,一手解军装衣领,语声有几分慵懒。
“不然呢?带回家吃白饭?爷是开膳堂的?”
姰暖抿抿唇,“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没想到。”
男人一手拢住她大半张脸,瑞凤眸里笑意幽深。
江四爷,“暖暖,这世道,善心最不值钱,知不知道?”
姰暖敛目,轻轻点头,“我知道。”
“再是可怜的人,也不值得你不求回报的卖好与他,即便那点九牛一毛的好处,对你来说原本就是举手之劳,不值一提,你也不要那样做。”
江四爷徐声漫语,捻在她下颚手指腹,力道有点大。
“因为人性贪婪,真的渡人,不是不明缘由拉他一把,而是选对方向,推他一把。”
姰暖觉得,他兴奋的情绪下,大约是因为今天一些事,隐约有点不高兴的。
可能是因为姰恪收了傅闻戬的狗。
也可能,是因为她在餐厅里,差点就要泛滥起的善念。
她试图跟他解释一下。
“四爷,我如今瞧不得那么小的孩子受苦,我想她既然能进到家里来,势必是底细干净的,一时也想过,那个三岁半的孩子,日后或许能跟阔阔做个伴儿。”
大户人家,少爷们从小都有一起养大的小厮伺候。
感情深,也忠诚。
好似江四爷,身边不止有杜审这个表哥,还有项冲。
江四爷语气微微缓和,嘴角牵出丝笑。
“你想法没错,与爷想到一处,但有些事,不是那么随意能安排。”
“人有用了,才值得留在身边,在他没用的时候,不要放在没用的人不该呆的位子上去,如果他的能力日后达不到你的期许,匹配不上你将他放的那个位子。”
“那以后,我们也会觉得很麻烦。”
“像项冲,像柏溪,我们只推了一把,但他们跑的比任何都快。”
“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才有资格去到我们的儿子身边。”
姰暖月眸微怔,一点就通。
她轻轻颔首,“我知道了。”
江四爷安抚地拍了拍她背,“心眼儿要慢慢长,不急。”
姰暖多少是有点心情沮丧。
为自己受情绪所使对着弱小的小孩子放松警惕,也因为自己不够深思熟虑,考虑周全。
儿子对四爷和她来说,至关重要的,是他们俩的心窝肉。
她做人母亲,不该这么差劲。
说话间,江四爷已将军装褪下随手丢在沙发上,衬衣纽扣也尽数解开。
他噙笑垂眼,凝视姰暖,看出她漂亮眉眼间的黯然和缄默。
他笑了笑,抬起她下巴轻柔啄吻软嫩唇瓣,嗓音沉柔哄她。
“别不开心,先前不是还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