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动静,她站起身回头,看了看姰恪和姰暖。
“姰大夫,四弟妹也来了。”
姰暖走上前,看了眼床上安静睡着的孩子,细声说。
“我刚好在医馆里,听说孩子不适,就跟哥哥一起过来看看。”
薛紫凝点点头,没说什么,脸上神色很疲惫。
姰恪已经放下药箱,轻手轻脚检查起来。
床上的小婴孩儿睡得很沉,眼皮子在睡梦中还时不时动一动,却也没醒。
薛紫凝抱着胳膊,低声告诉姰恪。
“昨晚九点第一次吐奶,后来夜里苦恼了几次,奶妈妈喂了奶又吐,一直到半个钟前才睡着的,几乎没怎么吃。”
姰恪嗯了声,又解开襁褓查看婴孩儿小肚子。
小婴孩儿在睡梦中踢腾起腿脚,又扁着嘴开始啼哭。
哭声很糯,又软,比猫儿叫的声音也大不了多少。
“是腹存胀气,三四个月的婴孩儿受凉,吃奶哭闹,母乳温凉,都有可能造成这样的情况。”
“不是大问题,腹中胀气排一排,受些热,没事给他揉揉肚子,慢慢会好。”
姰恪沉声说着,就取了银针出来,要给孩子扎两针。
薛紫凝一手捂住脸,像是看不得这个。
她眼眶微红,转身招呼姰暖。
“既然姰大夫说没事,我就放心了,四弟妹,出去坐下,喝杯茶吧。”
姰暖看了看她,微微点头。
两人在外室间坐下,薛紫凝的侍婢阿贞亲自泡了茶送进来。
薛紫凝靠在沙发里,眉眼间无精打采,脸色也微白。
姰暖劝她,“趁孩子睡着,大嫂去歇会儿吧,我哥哥会交代奶妈妈跟佣人,该怎么做。”
薛紫凝牵强扯唇,“我睡不安稳,一躺下,耳边就听到他在哭。”
姰暖叹了口气,“大嫂,你太紧张了。”
薛紫凝苦笑,一手撑住额头。
“这个孩子是我一直想要的,我把他当亲生的。”
“你不知道,江丰不闻不问,我必然要更上心才行。”
姰暖觉得,薛紫凝把这孩子当成是一种责任。
这种感觉有点微妙。
真正的亲母子,母亲不会时时刻刻把自己绷这么紧,强调自己的责任感。
这让孩子看起来,像是成为她的一种负担。
姰暖不好再多说什么。
两人安静坐了一会儿。
屋里,姰恪大概在施针,也可能吵醒了小孩子,他开始哇哇大哭。
薛紫凝眉心紧拧,有点坐立不安。
她动了动坐姿,到底没进去打扰,只开始跟姰暖说话,像是想要转移注意。
“阔阔小时候很健康的,从没有这样闹腾过,程儿才到我这里,连一个月都没有。”
姰暖安抚她,“阔阔是足月临盆,大嫂,三太太和五弟应该告诉过你,这孩子是早产。”
且他的生母纪阑珊,还不知道是在什么样的境况和心态下,熬到把孩子生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