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粥吃完杏花酥,盯着沾了碎屑的手指,她一边提了提裙子跟上谢宴光的脚步,一边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张嘴吮吸掉指尖的碎屑。
在谢宴光即将把门关上的时候,她加快速度跑过去,两手扒拉住门框,展唇一笑。
谢宴光:“……”
想到江晚粥跟秦琮沿在流云宗相伴多年,感情深厚,他心里便涌现不悦。
也就是江晚粥没皮没脸胆子够大,才会没有被谢宴光周身散发的冰冷吓退。
她呵呵两声,趁谢宴光动作僵住的时候推门而入。
谢宴光:“……”
江晚粥站在屋内,打量着一应俱全的摆设,再一想自己房内的摆设,顿时觉得只能用简陋二字来形容。
谢宴光转身看她,开口赶人:“你的房间不在这里。”
江晚粥:“……”
她当然知道。
注意到桌面上摆着一套光泽极好的骨瓷茶具,江晚粥灵机一动,几步走去,狗腿地给谢宴光倒了杯茶,踮起脚递给他,委屈道:“哥哥,我被今晚发生的事情吓到了,不敢回屋睡觉,你可愿发发慈悲,让我留在你的屋内一晚?”
谢宴光望着她递来的茶水。
直到江晚粥手臂发酸,他才高抬贵手,接过冷却的茶水。但他没喝,只是将茶水放回原位,持剑绕过江晚粥,将拂衣放回床榻边的木架上。
下一刻,谢宴光脱掉靴子,平躺在床榻之上,指了指旁边放置的一张软塌:“去那里睡。”
江晚粥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瞧。
唔~
软塌瞧着挺舒服的。
就是及不上床榻宽敞。
随着谢宴光甩袖的动作,屋里明亮的烛光熄灭,整个房间陷入黑暗之中。
知道谢宴光惜字如金,原本还想继续打商量的江晚粥只好歇了睡床的想法。
她借着透过镂空小窗洒落进来的月光走到软塌处,认命似的脱掉鞋子,拿过软塌旁折叠好的毯子展开,盖在身上。
折腾了这么久,江晚粥也累了,很快便萌生睡意。
……
一骨瘦如柴的女孩立在风雨里。
她身上的布裙到处是大大小小缝合的补丁,头发枯黄,毫无光泽,如同稻草。
女孩身后,是一辆简陋的马车。
她奋力推开面前的两个壮汉,越过打扮得花枝招展撑着油纸伞的胖妇人,朝正在拿银子的中年男人冲过去,哀求道:“父亲,您不要卖我,我会听话,会好好孝顺您的……”
中年男子将银子揣入怀中,面对女孩的哀求,他一把将人抓住,哄道:“好女儿,你乖,父亲不是卖你,父亲只是把你送到亲戚家养一段时日。等过几日,父亲就把你接回来。”
说罢,中年男子便把女孩交给了一旁的胖妇人。
胖妇人满身刺鼻的脂粉味,脸上白的跟面粉似的,嘴唇肥厚,因涂了唇脂红艳艳的。她制住挣扎的女孩,笑得不怀好意:“乖啊,你就听你父亲的,在我家暂住几日。”
女孩双眼红肿,细细的腕子被胖夫人握得生疼,见无力改变中年男子的决定,只好不舍地望着站在茅草屋底下的父亲,哽咽道:“父亲,我会听话的,您记得接我。”
中年男子一愣,心里涌上些许愧疚,但一想到手的银子,笑着答了声:“乖女,你只管等着,我一定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