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峰眼睛一眨不眨,视线随着指尖移动,一身精纯的内息也被指尖牵引着,仿佛起了潮汐,起起伏伏,不受控制的在经脉中奔涌。
数个呼气之后,和尚脸上露出微笑,陡然将拇指从食指和中指间穿过,竖立的手指次第收拢,最后,收拢食指叠在拇指上面陡然压下。
一指隔空点出,落指处的虚空中生出一颗颗青紫色的雷霆,在空中稍稍凝住片刻,轰然滚落向刘青峰的重楼窍穴处。
雷霆入体,依次在刘青峰体内窍穴内炸开,相连的经脉间顿时紫电闪耀,冲击着尚未打通的经脉窍穴。
一瞬间,刘青峰痛到生不如死,他死命咬牙强忍。
片刻后雷电敛去,刘青峰闭眼内视,全身一百零八处窍穴中未开的二十七处窍穴内气息鼓胀,一身的经脉也已经被拓宽,最玄妙的是一部分窍穴,竟然改变了位置。一百零八处窍穴象一百零八个城堡,或者是一百零八个战兵,被排列成了个相互呼应、可攻可守的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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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单手掐诀,嘴里念道:“莫向外求,静心无忧。”伸出食指,遥点在刘青峰眉间。
刘青峰不知不觉中便跌坐在地,手掐子午诀,抱元守一,陷入了物我两忘之境。
“这下清净了!”和尚接过齐老太爷双手奉上的茶盏,润了润口,笑骂道道:“小齐,你这家伙从小就是看着谨慎忠厚,干的却都是憨胆大的事。
处心积虑的拿麻炎的半只脚打马虎眼,真不怕恼了我,向西魏国如今当权的告发,诛灭了你九族?”
齐老太爷腰弯的更深了,侧着头,恬着老脸,像个小童子谄笑道:“我这样受您点拨过一二的半吊子货,都能观瞧出麻炎沾染了不该沾的,大业城里藏龙卧虎,怎么能都瞒得过去?
都不是万一被发现,而是一万个躲不过。
小齐不忍麻家一门老幼把命丢了,要保他们,又苦于没那份本事。
忽然想起来,您定的百年之约,恰好日子到了,琢磨着您喜欢市井气息,来了大业城,肯定要来这安德坊走一走,瞧一瞧。
嘻嘻!还真就被我猜对了。
刚出了门,抬头便瞧见您在隔壁摆卦摊。
跟您直截了当讲明白,怕被您给撅回来,没个回旋余地。
就大着胆子,没跟你商量,直接把麻炎带到您眼前。”
和尚手按着齐老太爷的肩膀,向后一推,把他按坐在椅子里。
嗔目瞪眼,举手作势要打。
齐老太爷像被师长责罚的犯错顽童,双手抱头,蜷着身子。
和尚瞧着齐老太爷银白的头颅,陡然没了兴趣,轻叹口气,抬手指着双目紧闭跌坐在地的刘青峰,神色肃然,说道:“我方才给他演示的惊神指法,他祖爷爷,庆离,孙蝶衣,曾一同看我演示了一遍。
三人的感悟却迥然不同。
刘癫从中悟出了一套江湖八法,创建了‘穷家帮’,成了天下叫花子的总头头。
庆离回到浣溪,静坐三年,一朝起身,拔剑便是一剑九刺。浣溪剑宗成了天下间仅次于南海宗的快剑。
这俩人的感悟差异,尚且还在武道之间;孙蝶衣彻底就偏离了武道,艳绝一代的花魁,竟然斩断了红尘情缘,孤身一人上了飞来峰苦修仙道,真还让她修出了个诺大名声。
我跟你提起这些陈年往事,你可明白何意?”
齐老太爷像学塾里的童子听先生讲解一篇晦涩难懂的诗文,跪坐在地,双手叠放膝头,老实的摇着苍白的头颅。
“惊神指法,是我途径蜀山,偶遇千年一遇的雷震雨。
观风起,山摇,滚雷阵阵,暴雨倾天。心有所悟,创出的一套指法。
他们三人同观这套指法,各自从感悟到的,和我当初的感悟相同吗?
显然都不同!
他们后来的一番成就,与其说是从我的这套指法里有所感悟,不如说是,他们选择了自己想要的感悟,坚定了内心的信念,踏出了一条属于他们各自的修行道路。”
和尚拍拍齐老太爷的肩,语气深沉,“吊书袋的家伙,曾教育弟子,君子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