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皇兄啊,自当年被废太子位之后,等闲难与人交心了,皇嫂算一个。
皇兄重伤濒死,捡回一条命后,身体底子就大不如前了,是不是不适,顺王府许多事,都是皇嫂拿主意。
殷氏子还曾因此嘲笑皇兄惧内,什么都听王妃的,软饭吃得不亦乐乎。
晋国长公主却不这么认为,皇嫂一心为了皇兄,皇兄听她的,那叫两心同。
两人心在一处,劲儿也往一处使,顺王府的路才越走越顺。
难不成,像殷氏子似的贪心不足?他正妃侧妃庶妃,俱是娘家可为助力的,谁也不服谁,整日斗得鸡飞狗跳。
可正经到了生死关头,女人们无一愿意相随,他亦不愿放女人们一条生路。
皇嫂却不同,当年那杯酒,她是知道有问题的,依旧喝了。
皇兄冒着再次为先帝厌弃的风险,也要对殷氏母子赶尽杀绝,便是因锥心之痛。
终皇嫂一生,皇兄只有她一个,不纳侧,不留后,生同衾,死同穴。
皇嫂去后,皇兄威仪日盛,也终日落寞。这样的神采,已许久不见了。
不过,皇帝提的这事——
“皇兄,臣妹也想为您分忧,但臣妹有自知之明,这样要紧的事,委实是干不来。”晋国长公主陪笑道,一边给林霜降使眼色。
皇帝道:“既宁也考虑到这一点,只叫你牵头,又建议安平郡王妃为辅,该如何做,难不倒她。”
晋国长公主听了,神色一松,笑着道:“安平王婶素来能干,有她在,我就放心了。这事,就交给臣妹吧。”
说着,她又看向林霜降,跃跃欲试,“既宁,快告诉我,我能做些什么?”
林霜降不慌不忙地行了一礼,严肃道:“请陛下遵医嘱,好生歇着,养好身体,才好领着百官应对雪灾。”
晋国长公主一见这架势,心头一紧,朝窝在皇帝身边的亲王招手道:“小九过来,莫要扰了皇兄。”
秦王想了想,一骨碌滑下龙榻,利落地跑到晋国长公主身侧,抱着她的腿,小声道:“我很乖,皇兄快点好起来。”
皇帝轻轻颔首,冲秦王温柔一笑,看向林霜降,应道:“朕知道了。”
林霜降转向晋国长公主:“长公主,咱们去偏殿说吧。陛下撑着病体,又辛苦地批了折子,实在不宜再劳神了。”
晋国长公主见她话里话外都是在关心皇帝,心中一喜,立刻应道:“好。皇兄,我们先告退了。”
皇帝摆了摆手,几人行了礼,退出寝宫,去了偏殿。
义卖会倒不难理解,宗室勋贵的女眷素来也是积极的,谁家还没几样奇珍异宝呢。这参会的人选嘛——
林霜降淡淡一笑:“帝京有许多商会的分会,一向不缺银子,缺的是名,是朝廷认可的贡献。”
晋国长公主一点就通:“就像以薛家为首的云都商会。”
林霜降点点头:“先前陛下命我打理皇后嫁妆,我请了薛九姑娘参与。她很聪明,在薛家也有些地位,只需将义卖会的事告知她,云都商会必然会参与的。渤都商会的韩副会长与薛家也有交情,北地使团以物易物便是她出面解决的,我想她也会有兴趣的。有了云都商会与渤都商会,其他大小商会总要去凑个热闹的。”
“我明白了。”晋国长公主若有所思,“我这就出宫,跟安平王婶说道一二,薛九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