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项检查做完,院长都说她可以出院了,可闵校尉非得让她多住两天。
打完点滴,又喝了很多水,章言很想上厕所。但是,她刚刚又被吊了一瓶葡萄糖,上厕所会不方便,特别是闵校尉还在站在这,她不好意思开口。
直到闵校尉看出了她的异样,开口问她,“怎么了?”
低沉而又轻缓的声音,不像平时严肃、刚硬那般。黑曜的双眸,也不似平时那般平静。
“我想上厕所。”她避开他的视线,低着头回答。
这句话说出来了,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像也没那么难开口,白忍了这么久了!
唐棠走过来,一手拿着吊瓶,一手扶着她,对着闵校尉干笑了笑,“厕所,我陪她去就行了。”
上完洗手间后,章言让唐棠陪她在医院里走一圈,活动了一下。其实她不是想活动,而是在躲避闵校尉。
这点小心思,身为和她能穿一件衣服的好闺蜜的唐棠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医院的回廊人来人往的很多病人。
章言看着前面,是岳洋和岳伯母,示意唐棠扶着她过去。
“你回去休息吧,你爸这边我先看着。”
她走近时,听到岳母满是心疼的说着。而她的视线三点钟的方向可以看到岳洋满是疲惫的脸。
岳洋抬起眼睑时正对上她的视线,满目怒气、厌恶,再看到她手背上的吊针,苍白的脸色,还有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眸中怒气消减转为担忧。
他们两两对视,半响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岳母顺着岳洋的视线看到章言,瞬间脸色冷了下来。
章言蠕动了唇问了一句,“岳洋,昨天晚上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不等岳洋章嘴,岳母就代为回答了,“你没长眼么?不会看么?洋洋在医院里守了他爸爸一整晚,洋洋爸爸因为没钱动手术,昨天差点抢救不过来了。”
顿了顿,岳母鄙夷的打量了她一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你是脚崴了,还是小感冒发烧?就竟会给我们洋洋添乱,人家白迪昨天晚上在这守了一晚。”
的确,她发烧跟岳伯父病危,岳伯父比较重要。她也没有埋怨岳洋,只是希望她生病的时候他能陪着她。
边上的唐棠气得是直翻白眼,可她巴不得岳母能拆散岳洋和章言,所以也没开口帮章言说话。
章言眼睛定定看着岳洋,她佛开唐棠的手,一瘸一拐的走向他,“我跟闵校尉没之间没有什么。至于那条裤子,也只是我不小心撒了椰……”
“你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昨天晚上我会发那么大的脾气,都是因为太在乎你了。”他伸手扶着她,“你的脚怎么了?还吊着水,是身体哪里不舒服?”
一时,章言的心暖的一塌糊涂,眼眶微微氤氲。
病房内,闵校尉坐在沙发上,面前站着章言和岳洋手牵着手。
整个画风就像是女儿带着男朋友回家见长辈一样,当然闵校尉就是那个长辈。
此时,闵校尉的眼底眸色翻腾,面色却依旧沉稳如水。
站在他面前的章言,紧章的头皮发麻,面上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看了他一眼,又匆忙看向岳洋,“那个,这个是我的男朋友岳洋,昨天晚上你们刚见过的。”
闵校尉眉心微不可察的拢了拢,也不看她,只是端过面前茶几上的茶水啜了一口,极其随意的发出鼻音,“嗯。”
微冷的声音,她不安的攥了攥手心,耳边再次回响起唐棠说的:夜里两三点,一个电话就过来的男人……
一定是她脑子抽疯了,唐棠随口说的她,她那么在意干嘛?而且闵校尉是正人君人,从来没有对她有那种想法。
她收了收思绪,又开口了,“以后我有岳洋照顾就行了,这段时间总给你添麻烦,我真的很感激你。”
端着茶杯的大掌蓦然顿住。
他再抬眼看章言的眼神,冷了好几个度,也重了些。不怒自威。
章言只觉得快被他的眼神看得喘不过气了,她低着头,不去看他,“我和岳洋快结婚了。我把你当长辈亲人,所以希你可以来参加我的婚礼。”
她把他视为长辈,不是因为他看上去老,而是他的举手投足稳重如山,很是老成。
再者言,她舅舅都对闵校尉格外尊敬,所以,自然他的辈分大她。
此时,握着水杯的大掌,因为她的话,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