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的黑暗空间里,静的只剩下一道低低的喘息声,就像深渊底下的溪流,低低喘息,气息平缓,悠长。
忽来一阵脚步声踏碎一地宁静,来的是两个人,一个人的肩上扛着黑色长袋,他们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来,他们靠近那道喘息的源头停下,放下手上的袋子,活动着受累的肩膀,打开了电源的开关。
在屋子中心的钢架床上躺着一个人。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点头说道:“开始吧。”
说完他打开了黑色长袋,首先露出了一个人的脑袋,那个人看样子应该五十多岁了,紧闭着双眼,还有呼吸。那个人有些微微发福,脸圆圆的,留着厚重的八字胡,脑门很高,有些谢顶,或许是保养的很好谢顶的程度并不是很深,他蓬松着头发,闭着眼,像是一头睡着了的狮子。
他小心的将那个人从袋子里抬出来,看了同伴一眼,开始解开那人的衣服,他的同伴别过头去。
他将那人身上的衣物全都脱光后,站起身来又将钢架床上的另外那个人搬下来,同样将他剥地精光。随后他找来两把椅子,让他们面对面坐着,他擦着汗站在他们身边想着还有些什么没有做好。
保险起见,他用手铐将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反手拷在椅子上,做完这些,他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时,他将目光投向一直别着脑袋的同伴,他严肃说道:“现在就看你的了。”
他的同伴转过头来,打开她的工具箱,取出一支装着半管绿色药水的注射器走向那赤裸的两个人,她半蹲着身子,将药水注射进之前就躺在这儿的人体内,然后取出一方小帕子,在上面带着一些迷幻的香味。
没过一会儿,那个人便醒了过来,他刚一醒来她便将帕子捂在他嘴鼻之上,另一只手的手指按在他的太阳穴上,手掌挡在他的眼前,她俯身上去,在他的耳边低低垂吟,他睁着眼,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做完这一切,她和她的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他的同伴走向另外一个人,将那个人身体扶正,尽量让他们面对面对着。
她又俯身过去,她轻声在他的耳边的问道:“你是谁?”
他虽然迷离着双眼,但他的意识还算坚定,他说:“我是裴华盛。”
她又轻声说:“不,你不是裴华盛。你是谁?”
“我是裴华盛,我是裴华盛。”他继续这样回答,他已经在自己的心房筑起一道坚实的堡垒,将他严严实实保护起来,他的意识藏在这座堡垒的深处,藏的很深。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要坚强,只要无法突破这堵墙,就没有人能够击溃他,无法控制他。
但是她,知道瓦解堡垒的钥匙,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不,你不是裴华盛。你是杨铭。”
“杨铭是谁?我不是,我是裴华盛。”他仍然呢喃着。
“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的一切,你用这张脸伪装,你戴上这幅面具,骗过了很多人。现如今你已经十分娴熟了,你可以轻易地骗过所有的人,但是你骗不了我。你真正的身份,你的真实姓名,现在就是你唯一的魔咒,只要我知道你真实的姓名,你的堡垒就会土崩瓦解。你听,杨铭,杨铭。你是杨铭。”她说的很轻,很柔,像个巫女一样,反反复复说着一串串魔咒,控人心神。
他的眼神更加迷离起来,他呢喃重复着,“我是杨铭,我是杨铭,我是杨铭。”
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冲着他的同伴点着头,他的同伴示意她继续,她继续俯身在他耳边说道:“你知道你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裴华盛的样子吗?”
“我不知道。”
“当时你做过什么?”
“我什么也没有做。”
“你有仔细看过他的脸吗?”
“看的一清二楚。”
“你有没有想过,你盯着他的脸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你想有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成为他,替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