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大姐沉下脸来,说道:“他自有娘子,只不过听得我家惨事,才伸手一救”,又道:“这楼里人人参股,都攒劲儿往头里奔,也有人从瓦子逃出,如今也挣得裹嚼,没有人吃白食的。”
“那灶下的李婆子,都是个大股哩,越早来功劳高,得的股越多。别看那个缺牙女娘破了相,一月能得十多两,她家只怕惹怒这顶梁柱,连个重话都不说,等日后咱们衣食无忧,也能挺直腰板做人”。
聂愈娘见大姐说了这等大道理,只得先应承几句。聂惠娘却早早地将香粉黛黑卖给货郎,自家清汤素面去灶下帮衬起来。聂愈娘见楼里没人妆扮,也只能将粉涂淡些,暗地里打听各人股份月银来。
这天灶下忙完,几个大厨副厨在侃大山。那龚副厨见话不投机,偷偷拉了翟大厨,到西后院长凳边说起体己话来。
“翟哥,这张小九那日死而复生,肯定有什么法宝,咱们要不探上一探?”
“探啥,那熊货还不是被抓去当苦力,又养得一身白皮子,说不定被捡了肥皂。王家如今股份制,想内部起义也起不来,还是混着度日吧”。
“不能吧,那熊人虎背熊腰的,又长个大肚,还能被汉子盯上,那真是白猪赛貂蝉了。哎,今天又来两个妹子,倒是身材不错,能睡上一个就爽了”。
“我说小龚,这办公室恋情玩不得,那个大姐叫甚么意娘的,和张小九走得近,你如果睡了她妹子,只能娶来当正妻了”。
“这两个不是**的吗,大家各取所需睡一夜,你情我愿的,她张小九管得着?话说这古代结婚也麻烦,什么媒人彩礼的,算下来和现代没两样,再说这里女人老得快,过个几年就不水灵了,还是零售划算”。
“要去你去,反正我不吃窝边草。不过零售的确比批发划算,而且那小倌的滋味也不错。”
“我去,翟哥,你可真行”,那龚副厨磨蹭一会,又暗搓搓问道:“真滋味不错?价钱怎么样?”
“丑得便宜美的贵,男女都一样。只不过那丑的价格比土妓贵些,身子却嫩,越有女态的越受欢迎”。
“我靠,听你这样说,倒想去草一个了。不过现在都不戴套,应该没那病吧”。
“现在还没那病,不过都有人死而复生了,难保有什么变数。你若真想试,哥哥我可以免费教你”。
“别别,我不做下面的”,那龚副厨品了品味儿,嘻嘻笑道:“翟哥,你该不会上下皆可吧”。
“滚”。
那两人说完,自以为无人发觉,便一东一西离开了。只见长凳挪动几下,有一人从桌下爬出来,心中暗道,“这批新招的果然龙蛇混杂,还有人好男风,真是不知所谓”。
“若不是我在桌下寻银角子,还听不得这故事哩。还图谋到聂家女娘身上,真个鬼迷心窍。看来这院里迟早要乱,我还是早些告诉蕊娘,让她当心则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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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下午4点赶回学校,先放出这章,等会放出下章
☆、第82章三蕊失一心
话说那李小黑听得龚翟两人几句,说与了蕊娘。蕊娘又告诉聂意娘,要她盯住两个妹子,别上了男人的当。
那聂惠娘还好,聂愈娘本被龚副厨几句话儿一哄,险些将身子给出。聂意娘气得倒仰,骂道:“好容易救出腌臜地,怎得又做起那事。虽说经过火坑,在楼里自赚自食,有谁说嘴,何苦为了几两银卖自个呢”。
聂愈娘哭道:“谁卖自个,他不嫌我被人污过,又让我手里宽裕些,不要累着。这等好人,哪还能寻到”。
聂意娘骂道:“哪来的好人,谁白给女娘银子花。再说你夜里偷跑出去,若不是胡大哥拽回,我们还做梦哩”,又问:“他说了甚么,勾得你没脸没皮起来”。
聂愈娘哭道:“大姐这话恁得亏心,谁没脸没皮。他说想家难过,想同我说说话,我受了他恁多照顾,怎能弃他不顾呢”。
聂意娘气得发笑:“还想家难过,你竟要学那夜奔的红拂不成。可那人却不是李靖,早遣走同屋,备好酒水果子,就等你上钩哩。你若和他待一夜,明日怎得见人,到时我和二妹又怎么做人”。
聂愈娘道:“说一夜话怎得了,我知道自家在花楼待过,没了名声,好容易遇个好人,就要拂了他意不成。再说那酒水许是他喝的,他既约了我,明日若传出话来,提亲后就能压下去的”。
聂意娘道:“我晓得这几日你干了灶下活,心里不快,想要嫁人。咱们三个,你最小,若不是家里逢难,定不让你做活。可如今咱们只有自个,旁人求亲也要妆奁丰厚的,若没个银钱傍身,又有什么好下稍”。
“那人张口说娶你,你就真信?他怎不向我说道,怎不寻个媒人,只空口白舌,哄得你上门。若他有真心,三媒六聘,我一句话都不拦,只是这之前,你别与他见面”。
聂愈娘急道:“不行,我已经失约一次,这次再惹怒他,可不黄了亲事”,聂意娘道:“若他对你有意,哪会几天不见就转了心肠,你就安心等着,我去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