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急救电话打过了,救护车不知道多久才能到。
牧怿然又给秦赐那里拨了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此时的房间惨不忍睹,床单上、墙壁上乃至天花板上都是Lion喷溅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柯寻将Lion喉部的两截断开的血管死死捏在一起,这样似乎止住了血液的喷溅,但Lion仍处于危在旦夕的境地。
柯寻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只有捏着血管的手努力保持了稳定——说不定因为自己的一个抖动,就会令眼前一个活人没了命。
“那是什么?!”萧琴仙一声尖锐的嘶吼,“他脖子上的是什么?!”
柯寻怕影响到自己,努力不去看,但异样的手感还是有的,起初以为是Lion的呼吸或者血管的跳动,但那动静越来越大,让人觉得Lion像是一只青蛙一样,下巴的位置鼓起来又收回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Lion的脖子真的在一鼓一鼓剧烈变化着,牧怿然走过去,用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眼睛在对方的额头上停留片刻,表情沉下来。
“人已经死了。”
柯寻的手并没有离开,他记得很多年前看过一个新闻,某人在电梯中遭恶意割喉,就是他的朋友用手捏住其动脉血管直到救护车赶来才获救的。
“柯寻,他已经死了。”牧怿然的眼睛望着Lion渐渐鼓起来的脖子,皮肤被撑得几乎透明,那鼓起来的地方差不多有橄榄球那么大。
卫东一把抓住柯寻的肩膀:“柯儿,Lion已经死了!别再救了,已经也不管事儿了!”卫东急得带了哭腔,“柯儿!别管他了!他的脖子太不正常了,闹不好要出事儿!柯儿!咱已经尽力了!”
罗维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显然也被这一幕震惊了,再加上刚才那个诡异的电话,令整件事变得无比恐怖又扑朔迷离。罗维深呼吸了几下:“是兽,兽要从他的气管儿出来了!”
牧怿然不声不响来到柯寻的身后,猛力掣其肩膀令柯寻松开了手:“大家都后撤!离远一些。”
此时那Lion的脖子已经鼓得和他的脑袋差不多大了,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像炸弹一样爆炸。
萧琴仙望着诡异的一切,从她的角度看过去,Lion脑袋下方那个无法解释的鼓包,就仿佛是Lion还长着一个忽大忽小的脑袋,她吓得几乎快要晕厥了,一步一步后退着,直至身体抵住了走廊冰冷的墙壁。
牧怿然和卫东拉着柯寻退到了门口,罗维站的位置离Lion最近,他满脸都是冷汗,勉强站在那里,双眼死死盯着那个随时都要爆裂的血红的脖子。
柯寻攥住牧怿然的手:“刚才我在救他的时候,感觉里面有个像手似的东西绝望地攥着我,他在向我求救。”
牧怿然:“Lion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那个攥着你的东西与他无关。别再想了,柯寻。”
或许是刚才过于集中精力,柯寻现在有些虚脱。
牧怿然的手紧紧攥住了柯寻的手,声音前所未有的柔和:“我们已经尽力了。”
“嘭——”
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天花板几乎都被染成了红色。
Lion的样子早已惨不忍睹,头部与肩膀之间一片血肉模糊……
在场每个人都忘记了闭眼睛,也忘记了继续后退,甚至忘记了思考——刚才那爆破似的巨响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呼——呼——”奇怪的声音在房间里持续着,这声音一直都有,只是在那声巨响之后,更加清晰可辨。
“啊——在那儿——”萧琴仙的叫声响彻楼层,“就是他的脚边儿!那是个什么东西?!”
罗维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脚畔,就见地上有一个血红色的像是河豚鱼似的东西,“呼——呼——”地伸缩着膨胀着,像变魔术似的令自己的身体一会儿鼓得像足球那么大,一会儿又缩得像拳头那么小。
罗维暗暗咽了口唾沫,一步一步后退着远离这只“河豚”:“这是……他的兽吧。”
卫东的脚都软了,但还不忘一把拉住罗维的手臂将其拽出了门口:“Lion……Lion明明没有兽记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已经有了。”说话的是牧怿然。
“什么……”
“我刚才探他鼻息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显现出红色兽记了。”牧怿然说。
虽然牧怿然这样说,但谁都不敢再往Lion的方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