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要不你去问问她,真是奇怪,她怎地就能说服夫君呢,为何你我就说服不了?”
仲孙无霜不吭声了,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司空昭和她俩真不是一类人。
没法比,怎么比,人家说人家是当过家主的人,自己咋说,说我当过青楼头牌,还是当过前任尚书令的儿媳妇?
司空昭走了出来,俏面满是笑意。
“二位妹妹又在嚼舌头了?”
邬明月没好气的说道:“就一件事,只和你说一件事。”
司空昭将摇摇车上的孩子抱了起来,坐下后点了点头。
“就这一件事。”邬明月无比正色道:“若是你怀了身子,回来,一定要回来,马不停蹄的回来。”
仲孙无霜连连附和:“妹妹肚里的孩儿尚不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夫君都没个男丁,我和姐姐心里过意不去。”
心直口快的仲孙无霜那就和没长脑子似的:“你都这个年纪了,怀身子也怀不了几次,可不能马虎,若是出了事,姐姐你定然会遗憾终身的。”
司空昭哭笑不得,她知道仲孙无霜是担心自己,但是这话说出口吧,就让人觉得这丫头脑子多多少少有点问题。
“安心便是。”
司空昭一边逗孩子一边应承了一句,很多事她无法和仲孙无霜以及邬明月细说。
东海的凶险并不在于明枪暗箭,毕竟韩佑要带着那么多人去,真正的危机是怕群起而攻之。
而司空昭最擅长的就是这种事,化敌为友,背后捅“友”的刀子,再嫁祸给“敌”等等等等。
这些事已经超出了仲孙无霜和邬明月二人的认知,韩佑需要这方面的人才,需要这方面的人才为他出谋划策。
北门御庸太“正”了,而且也不去东海。
裴麒倒是“歪”,但是因为阅历以及经历的局限性,无法应对更为复杂的情况。
剩下大多数人都是出身军中,能撑善灌,能征善战,唯独不能够能谋善划。
司空昭出身世家,出身陷入绝境、窘境的世家,并且成为家主带领这个世家在最不可能的地方混的如鱼得水,韩佑一旦到了东海,境地就和当初的司空家有许多相似之处。
若说了解人心,很多人都了解,都能够洞悉人心,可真要论正儿八经出自世家的只有司空昭一人,做过家主的,同样是只有她一人,所以她最清楚如何说服世家、拉拢世家,以及干掉世家。
“还有一事,听小海说东海舟师要由原南关副帅唐清枫担任。”
邬明月略显担忧的问道:“这人信的过吗,在山庄待了这么久不声不响,看起来傻乎乎的,要是让他掌管了舟师大权,能和夫君一条心吗?”
“是呀是呀。”仲孙无霜压低声音说道:“听说当初在南关时,他还写信告过夫君的状呢。”
“在南关,他不了解夫君,是为保全南关军伍,为保全南关军伍,为保全袍泽,不惜得罪夫君,不惜赌上前程。”
司空昭可谓一针见血:“到了东海,夫君便是他的袍泽,为了夫君,他不惜得罪任何人,不惜赌上前程。”
“这么说,他是好人喽?”
仲孙无霜笑嘻嘻的说道:“这么说妹妹就安心了,夫君也喜欢这样的军伍,为了袍泽不惜丢掉前程性命,夫君常说,给大家捡柴火,不能让他冻死。”
“怪不得夫君说一孕傻三年,平日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邬明月叹了口气:“那叫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司空昭错开了目光,眼神中满是不舍。
她太喜欢这种生活了,喜欢和两个明明应该争风吃醋却如同亲姐妹一样的女子聊着家常,聊着毫无意义的家常。
喜欢坐在这里,哄着孩子,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喜欢被关心,被照顾,被许多人牵挂。
“你们要好好的待在山庄中。”
司空昭收回了目光,将孩子放在了邬明月的怀里:“我会将夫君带回来的,一定会的!”
邬明月抓着韩彩儿的小手擦了擦司空昭脸上的泪痕:“照顾好夫君,照顾好爹爹,也要照顾好自己。”
仲孙无霜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照顾好自己。”